他对面的薛幼桃双颊浮起淡粉,却抽回了手去。
“那是父辈们玩笑间定下的娃娃亲,做不得数的。”
薛幼桃垂着眸,嘴唇微抿,羞涩却仍然保留了骄傲。
“再说,我毕竟是前朝罪臣之女,不能拖累了你。”
遇上这样的女子,没有几个男子不会心动罢?天生优雅,偏偏又弱质纤纤,虽然柔弱,却又难能可贵地保留了一副傲骨。
果然,陶无辛目露怜惜,叹了一口气。“阿桃,我和父王都不怕什么连累。再说如今你一个姑娘家的沦落在异乡,也没人照料怎么行?就这么定了,你收拾收拾,随我回蜀地罢。”
薛幼桃抬眸望向他,蹙着眉想了想。“容我再考虑考虑。”
“好。明日一早我们便会启程回蜀地,阿桃,若你愿随我一同回去,便到这个客栈来找我。”
薛幼桃微微点头。
“时辰不早,小辛,我先回去了。”
“好。阿桃,我会在这里等你。”陶无辛一席话,说得温情动人。
薛幼桃脸颊上的红晕又深了些。
陶无辛起身送她到房间门口,突然揉了揉脑袋,身形微晃。
“对不住,阿桃,我有些头痛。”
“怎么,你的头痛之症到现在还没好么?”薛幼桃关怀地问。
陶无辛叹息了一声。“怕是好不了了。”
“小辛,天底下的神医如此之多,难道就没有能看好你的病的人么?”
陶无辛摇了摇头。“罢了。就让它去,只是因这头痛之症而成了废人,既不能习武,也不可过多激动,实在是叫人无奈。”
他的脸色看上去果然苍白得很。
梅非在窗外差点一口气没憋住掉下屋顶。
头痛之症?废人?不能习武?不可激动?
是开玩笑的罢?他不能习武?那个带着面具身轻如燕的是谁啊?不可激动?他对她激动的次数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个陶无辛,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薛幼桃叹了口气。“真是天道不公。既是如此,你就别送我了,好生休息罢。”
“那明日——”
“我会好好考虑。”薛幼桃又是微微一笑,转身蹁跹而去。
陶无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过身来关上门。
门刚一关,他脸上的虚弱和苍白便一下子没了影。
“外面风景不错罢?”
他悠哉地踱到窗边,开了窗户,趴在窗台上跟梅非来了个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