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梅非突然笑得欢快,朝他奔过去,在他胸口上猛捶了一拳头。“烤了那么久还不好,你以为你在炖汤呢?”
男子吃痛地摸了摸胸口,移开身露出身后的烤鱼架子。几条肥大的鲫鱼被竹签子串了架在上头,滋滋冒着油,浓香弥漫。
“我说小五,你怎么还恁大力气?打得我心肝儿疼。”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偷偷烤鱼吃。”梅非瞪了他一眼。“现在山上就剩了你一个,可没人跟你抢了罢?”
男子讪讪一笑。“说实在的,你们都不在,我一个人吃着还真有些唇亡齿寒。”
梅非的唇角抽了抽。唇亡齿寒是这样用的么?就乱用成语这一点来说,大师兄果然一点儿也没长进。
“对了,小六呢?”男子一张脸被络腮胡子遮去了大半,剩下一对精光内敛的细长狐狸眼。
“他在师父那儿。师父说你一大早就跑没了影儿,我一琢磨着你一定在妃子湖边上捞鱼吃,就上这儿来寻你了。”
“怎么着,这次回来,是长相厮守呢,还是短暂聚首?”
长相厮守……他究竟懂不懂什么叫长相厮守……梅非黑了脸。“大师兄,你说话比从前还风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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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日记:
作为一朵一生只开一次且刚开就被人折了花枝拿来烤鱼的木槿花,我感到压力很大。
隐隐有种更加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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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上官逐月
梅非的大师兄上官久,年龄不详,留了一大把络腮胡子,未曾娶妻,甚少下山。
上官久眯了眯细长的狐狸眼,颇为自得。“你和小六去了越州,小四跟小三去了平阳,小二嘛,又长年没有踪迹。我一个人在山上曲高和寡,只好去翻了翻师父书庐里的那些书,学了不少风雅的词语。如何,现在用得甚好罢?”
“甚好。”梅非一本正经。“注意保持。”
上官久欢喜地揉了揉梅非额前的碎发。“小五果然深知我心。”
“大师兄,”梅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他看了好一通。“好歹你也是师父逐月掌的传人,外头传得玄乎得不得了的逐月郎君,怎么还这副德行?”她皱眉,大不满。“你就不怕让人看见,影响自个儿的形象?就算你不怕,也该为我们想想,咱们越凤六杰的形象不容玷污!”
上官久咳了咳。“小五,你不知道。最近有传言说我这逐月郎君逐的是岭南红月,我这不是怕小三他不高兴,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把自己搞成这样?”梅非忿忿。“三师兄他才不会那么小气。”
“这倒也是。真是冤枉,我连那个什么红月的样子都没见过,真不知道这传言是哪儿来的。”上官久揪了揪胡子,颇有些委屈。
“所以啊,清者自清。你弄成这样,别人又会说,红月要成婚了,逐月郎君逐月失败,最终潦倒不堪,不修边幅。这岂不是更给我们丢人……”梅非瞅了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