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宥再次摇摇头,表情很认真。
“谢谢你,我很感激,但我不能那么自私。”他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才意识到这已无法挽回,呆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找个东西抓住,扶住了墙。
“你不需要了吗?”
阮宥没回答她,绕过她去按了电梯,走进去。
钟弥追过去挡住门:“等等。”
她把项链从脖子上解下来,拿过他的手,摊平,放在他掌心。
然后是他的副卡。
钟弥翻着包,忽然想到这名牌手袋也是用他的卡刷的,她从里面拿出钥匙和手机,整个包还给了他。
“钟弥。”他在身后叫了她一声。
钟弥没回头,往家门前走去了,电梯门缓缓合上。
她这几年的少女心事和微不足道的希冀,彻底宣告破灭,从此都随着他,一起离开了。
意外的是她没失眠,一连几天,都睡得十分好。早上起来时推开窗,呆呆地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精神异常充沛。
像是重生,脱胎换骨。
钟弥想,是时候提早结束这个暑假,考虑考虑大四实习的事情。
从售后拿回修好的相机后,她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时尚杂志社做摄影助理。
钟弥果然还是喜欢摄影的,那让她感到轻松,不用刻意穿令人拘谨的昂贵衣服,也不需要学着化妆,她换回了格子衬衫和休闲裤,蹬着一双小白鞋可以走很远的路,随意扎起个马尾就去公司报道。
带她的摄影师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略微秃顶,下巴留着小胡子,手腕上盘着几串小红珠。
艾竞在那整理器材,钟弥放下书包,喊了声“老师”,他回过头扫了她一眼。
“你该不是来做助理的?”
钟弥自我介绍了一下,他戏谑地笑笑:“确定要吃这口饭?你是不是递错了简历,应该去应聘平模啊。”
身为摄影师,他的眼光倒是很锐利,一眼看出来钟弥的脸很上镜。
她只能红着脸说出自己的学校和在读专业,艾竞听完什么也没说,指着地上一摞器材:“那你一起理一下,今天要拍外景。”
所谓摄影助理,往往是从苦力活开始的,男女都一样,不管她在学校时的专业成绩有多么出色。
钟弥第一天来公司,屁股还没坐热就扛着沉重的器材在沪市跑了一圈,任劳任怨。
火辣辣的太阳临近落山,艾敬拿出小风扇吹吹脸上的汗,从兜里掏出一张员工卡扔给钟弥:“我有事先走了,你负责把器材送回去,顺便帮我打卡下班,辛苦了。”
钟弥对着他呼啸而去的车屁股呆了几秒,拿出手机查查卡里的余额,修过相机已经剩下不多,她咬咬牙,扛着那些东西去坐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