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没有如同上辈子那般清寡,书依然不少,可墙面上挂了几幅画,桌案和茶几上还摆放着两盆鲜花,给书房增添了不少生气。
裴宥可不是这么有情趣的人。
大约是他那位时常笑眯眯的忠仆,王勤生的手笔。
温凝端着汤水过去,见裴宥站在桌案前,长身玉立,窄腰微弯,挥毫落纸。
抬着眸远远看一眼,他竟在作画。
状元郎能诗善画,可她上辈子都只见过他几幅旧作,不曾见他有过这样的闲情雅致。
呵。
“裴大人心情不错啊。”温凝不轻不重地将食盒往桌上一放。
裴宥似乎这才发现温凝进来,抬起眼,黑湛湛的眸子在她脸上打了个转,继而落在那食盒上,扬眉道:“娶得贤妻如此,裴某岂有心情不悦之理?”
温凝默默冷哼一声,将食盒里的汤盅取出来,放在桌上一声闷响。
“那裴大人快将这汤喝了,你家贤妻熬了一下午的心意呢。”
裴宥低眉看温凝眸中藏火,隐而不发的模样。
红唇轻抿,眉尖微扬,眼尾还泛着一丝冷意,倒是别有一番娇态。
可他又不傻。
“夫人辛苦了,可惜为夫刚刚用过晚膳……”裴宥眼神凝在温凝脸上,唇角略带些笑意,突然平下语调,“徒白”。
徒白由房梁跃下,无声拱手候命。
裴宥敲敲汤盅:“夫人赏你的,拿去罢。”
温凝:“……”
徒白一脸不敢相信。
“你和顾飞一起用了罢。”裴宥又道。
国公府的伙食当然不差,可这汤,是夫人辛苦熬了一下午给公子的呢!他们公子那么宝贝夫人,居然赏给了他们,换言之……
“谢公子!谢夫人!”徒白一脸感激地拿着汤盅,兴冲冲就走了。
温凝:“……”
“好了,没有旁的人了。”裴宥放下作画的笔,做到桌案后面的椅子上,捋了捋方才挽起的袖口,抬眸望着温凝道,“温姑娘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温凝犹在琢磨那碗汤里到底放了多少辣椒粉,闻言愣了下。
刚刚来时压的满肚子的火,被这么一打岔,居然七零八落了。
罢了,她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与裴宥交流?
上辈子她梗着脖子与他吵了那么多架,并未在他身上讨到什么好处,反倒是之前在他面前装模作样,譬如那次在山崖底下,她装可怜说狐裘好贵,裴宥竟真给了她两千两银子。
他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说不定。
心念一转,温凝眼尾的那抹冷意便消散不见,取而代之是一抹狡黠的笑意。
“今日去铸芳阁,看到这个温润莹白,与大人颇为相配。”温凝摸出袖子里的锦盒,递给裴宥,“大人看看可还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