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桭递给他一张纸让他擦手,道:“我今天早点下班,等我回来我带它去医院。”
周灵均微微蹙眉,想说点什么,但忍住了。
粱桭又道:“以后你不要带它去花园,花园里花粉重,你又有鼻炎,每年到了春夏季节——”
他说着话,瞥见周灵均脸色不对,便停下来笑了笑:“大哥,怎么了?”
周灵均放下筷子,抬眼看着他:“你是打算永远不让我出门吗?”
粱桭佯作轻松地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
周灵均冷冷地打断他:“前天你替我推掉了和老同学的聚会,昨天替我推掉了老姜的球局。今天告诉我,以后我不用去公司上班,带橘子去医院也不可以,连去花园散步都不行。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我关在家里一辈子?”说着,他自讽一笑,“不对,我哪有一辈子,应该说是我所剩不多的余生。”
粱桭的脸色也逐渐变凉,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
周灵均正色道:“我为什么生你的气?”
粱桭:“因为我,小颂才落实罪名。”
周灵均摇摇头:“小颂是否有罪,警方会调查清楚,我不会为此迁怒于你。我生你的气,是因为你根本不在乎他。”
粱桭沉默着喝了几勺粥,才道:“其实我是在乎他的。”
周灵均:“如果你真的在乎他,你应该告诉我子豪看到的一切。那么重要的事,你就像没发生过一样,瞒着我给小颂订机票,哪怕他会落实畏罪潜逃的罪名。我知道你为什么着急把小颂送走,你想让他单独承担风险,你不想让他牵累到我。说到底,你根本不在乎他是否犯罪,你在乎的只是他会对我产生不好的影响。”
周灵均说的全对,粱桭无从辩驳,端起碗筷去了厨房,边洗碗边说:“我承认我是怕他影响到你,我也承认我没那么在乎他。但是我不认为我有错,我只是无法做到对所有人都重情而已。”
周灵均再一次为他的冷漠而伤心:“可他是小颂。”
粱桭关上水龙头,手撑着厨台叹出一口气,像是有些累了:“对我而言,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你,和除你之外的人。除了你,其他人全都不重要。”
周灵均说不上自己是惊讶更多还是失望更多:“你怎么能这么想?”
粱桭从厨房走出来:“我就是这么想的,你可以说我自私凉薄,但是我没错。”
他回到卧室,在床头柜上找到周灵均的手机,更改本机设置,确认这台手机暂时无法链接任何wifi才把手机放回原位。他换好衣服走出来,打着领带说:“家里的路由器出问题了,暂时没法上网,我晚上回来修。”
周灵均抱着橘子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问:“有小颂的消息吗?”
有,当然有,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全是周颂放火烧死江潮的视频,所以粱桭才断了家里的网,不许他出门,尽量斩断他和外界的联系。但是粱桭当然不会告诉他:“现在还没有,如果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粱桭蹲在沙发前,摸了摸橘子的脑袋:“你别胡思乱想,在家好好休息,等我下班我们一起带它去看医生。”
周灵均垂眼静默,手指轻抬了一下,想说点什么,但一字未说。
粱桭拿上公文包和车钥匙下楼,刚出单元楼,就见自己的车前站着一个穿黑t休闲裤戴墨镜的男人,那人见他出来,摘掉墨镜对他招了下手,是韩飞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