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他该是很不以为然地回呛过去,你知道什么,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我自己清楚。
但现在他说不出口这些话,对别人可以,对秋焰不行。
他甚至缓缓点头:“好,我在意的,以后,我会在意的。”
秋焰还有许多牢骚,却都一下说不出来了。
冬天的夜里是最寂静的,眼前的河水平静悠缓,四周的楼宇只剩点点星光,走了一阵,秋焰靠在石栏杆上,温遇河站在他跟前替他挡着风,像一堵薄瘦却可靠的墙,秋焰说:“今天上午我把翻案申诉的材料都递交给检察院了。”
温遇河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忙这件事,说:“谢谢。”
“不出意外地话,通过重查重审的几率会很高。”
温遇河又点了点头。
秋焰说:“温遇河,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眼前的人跟河水一起沉默,秋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得见我吗?”
温遇河一下抓住他的手:“看得见。”
秋焰再次问:“我说以后,你有考虑过吗?”
温遇河松开他,掏出一支烟点上:“以后再说吧。”
秋焰觉得,这个“以后”很快就会到来,利宁的案子进入重审,不管多久,他相信真相终会水落石出,温遇河心愿了结,而他的假释期还有不到半年就能结束,这以后的他,又要去往何处?
秋焰想到这“以后”,突然生出极不确定的不安全感,突然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些他本不应该去探寻的答案。
而能给予答案的人吝啬地不愿开口。
这个问题令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下来,半支烟过后,温遇河说:“你身上已经开始冷了,回去吧?”
秋焰知道他等不到想要的答案,不止是今夜,也许永远也等不到。
他更无法勉强眼前的人,只能点头:“好。”
“你车停哪儿?我陪你走过去吧。”
秋焰指了个方向,他们顺着护城河朝反方向走着,直到走到停车场,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上车前秋焰说了句“走了,你也早点收摊回去吧”。
温遇河点点头,口中的白雾与白烟混成一团,看着他驾车离开。
检察院的审批结果出得很快,秋焰每天都在系统上查询案件进展,不到十个工作日就看到了结果,显示“驳回,不予通过”,他楞了半晌,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