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温遇河突然问:“我还要在这儿住多久?”
又说:“要不给我换普通病房吧?”
秋焰说:“怎么?你不会现在就想出院回家吧?”
温遇河叹了口气:“住院有多贵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到头来我还得在这儿打工抵医药费。”
秋焰直接笑了,觉得这人也就能在金钱面前低头服软,他说:“别操心了,实验室有高额保险,这回出了事,你和季老师的所有医药费都走的保险,你安心住着吧。”
“噢……”温遇河舒出一口气:“那就住着吧,不换了,就这儿。”
秋焰简直无可奈何。
门口的小警察又换了一个,秋焰去问调查情况有没有进展,小警察说他也不知道,他级别低,没参与调查,只是过来做受害人的保护工作。
晚上护士来查房,给温遇河量了下体温,说有些低烧,问他自己有没有感觉。
温遇河说感觉不到,反正从醒来就浑身痛,护士问需不需要多加一点镇痛药,温遇河却说不必了,说那玩意儿用多了对脑子不好。
于是只是给他挂上退烧吊瓶。
温遇河发现秋焰突然安静了许多,也不跟他开怼,也不罗里吧嗦地叮嘱一些注意事项,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但他看不见,不知道秋焰此时的表情究竟如何,是累了,还是终于烦了,还是怎么了。
他说:“社矫官,你要不……回家休息吧?”
秋焰从昨天夜里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到现在都没离开过,温遇河觉得自己其实没什么大碍,不需要这么全方位地监守着。
秋焰却没好气地说:“外头就一个小警察,要真再来个搞爆炸案那样的厉害人物,我不觉得靠这一个小警察挡得住。”
温遇河笑:“那就算你在也一样挡不住啊。”
秋焰语气有些不耐:“你别操些有的没的心了,管好你自己就行,我在这儿还是回家我自己会安排。”
温遇河闭了嘴,行吧,关心人还被人讨厌了。
挂完水之后烧退下去了,临睡前秋焰把陪护床挪到病床边上挨着,说:“你晚上要上厕所就喊我,喊不醒就拽我。”
温遇河却说:“没事,我应该自己也能行。”
秋焰瞪他,想起瞪也没用,他又看不见,于是把语气弄得更凶一点:“逞什么强啊?你好得快一点我这工作也能结束得早一点,你要一不小心摔了,那可真是……”
还没说完,温遇河已经求饶似的:“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叫你的。”
这天夜里上厕所的时候秋焰发现他又烧起来了,半夜里又挂了一次水,主治医生也临时被叫了过来,检查是否有伤口和内脏感染的情况,全身重新换了一遍药,拆掉身上的绷带后,秋焰这才见到温遇河被灼伤的胸口,斑驳淋漓,看起来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