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磋磨人和怼人这方面,她从来没输过。
他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一毫的不痛快,她就要千百倍奉还。
蒋聿成和她对视了良久,忽然泄了气:“之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用那种手段,我道歉。但你也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重要吗?”她只看重切实的感受。
蒋聿成也不愿意再纠结这个过程,他这人只看结果。
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你打算一直瞒着嘉嘉,不告诉她爸爸是谁?孩子不是只需要母亲就可以?你知道学校里的同学都是怎么嘲笑她的吗?他们笑话她没有爸爸,拉帮结派地欺负她、排挤她。”他这话当然有夸大成分,但目前来说,这是最能打动她的。
果然,迟溪听了这句话以后脸色就变了。
她搁在桌上的手下意识收紧。
“……她没跟我说过这些。”
“因为你一直都在工作,忙着工作。”蒋聿成说,“当然,我没有指责你忽略她的意思。我知道,单身妈妈带孩子不容易,何况是你身处那样的环境,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的意思是,你没办法陪伴孩子的时候,我可以出点力。就算你讨厌我,暂时还不想跟我和好,我希望你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暂时和我休战。”
迟溪没办法反驳。
她不能不承认,他的话打动了她。
她不能不为迟嘉嘉的身心健康考虑。
“……你说她在学校被人排挤?”她的心有些抽痛,“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蒋聿成也不想指责她,但到底是心疼女儿:“她怕你担心,所以才不告诉你。是迟中骏的女儿带的头,不让其他孩子和她玩。”
“是我太忽略她了。”迟溪无比内疚,“我找迟中骏谈一谈吧。”
“用不着了。”蒋聿成垂下眸子,端起冷却的咖啡抿一口,轻描淡写地说,“他马上就会完蛋了。”
迟溪怔了一下,他的话分明很平淡,却让人遍体生寒。
她从来不怀疑他的手段:“你要做什么?”
似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他补了句:“你不用担心,不会牵连嘉嘉。”
迟溪欲言又止,但也知道他想做的事情根本没办法阻拦,只能作罢。
她也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气氛又冷却下来。
蒋聿成缓和了神色,几乎是恳求:“我希望以后由我去接嘉嘉下课,我想多陪陪她。”
“好。”迟溪没反驳。
只是,怎么告诉迟嘉嘉她生父是蒋聿成的事儿,是个问题。
她怕孩子无法接受。
回到港城后,迟溪就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终于决定在这日傍晚和迟嘉嘉提一下。
彼时,迟嘉嘉正捧着一碗酸奶芋圆吃着。
她喝一口酸奶又用小勺子舀一大口芋圆塞进嘴里。因为贪心,一勺子要舀得满满当当,导致两个腮帮子都填得鼓鼓的,根本就没办法咀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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