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实上,像孟元廷这样的人,没了这村还有那店,有多么多么喜欢她喜欢到非她不可,迟溪是怎么都不信的。说句难听的,她今天就算挂了,他也最多伤心个两三天,回头肯定又开开心心交新的女朋友去了。
她和孟元廷,一开始就不是一类人。
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可以相处得很好。
他是个懂进退、有分寸的人,也骄傲,至少不会做什么出格缠人的事情。
如果没有蒋聿成,她也许会和他有一段相敬如宾的婚姻。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这个晚上,迟溪把她和孟元廷之间的事情挑拣了一些跟他说了。蒋聿成一直听着,没有开口,神色在昏暗的夜色里看不真切。
迟溪也没有多问什么,给他留了足够的时间适应和消化。
终于回到住处,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她去解安全带了,他忽然伸出来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宽大干燥,力道温柔却带有压迫性的力量感。迟溪觉得被他握着的地方好像在发烫,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
车停着的地方有一棵茂盛的棕榈树,繁盛的枝叶挡住了侧边投射过来的路灯。
迟溪侧头看向他:“蒋聿成……”
“别说话,让我再静一会儿。”他语调低沉。
迟溪却莫名品出了几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感。这对于他而言,似乎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她原本是想要笑他一下的,可这会儿根本就笑不出来。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她也只能任由他握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蒋聿成说:“迟溪,你好过分。”
迟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事实上,她觉得她挺冤枉的。他没有问过,她难道要主动解释吗?岂不是显得她很上赶着?
那会儿他们的关系,她是绝对不会跟他说这些的。
于是,她此刻也就默认了。
看她丝毫不辩解的样子,蒋聿成有点儿生气,但又不舍得真的对她发火。
他手里的力道到底还是松了:“你上去吧。”
“你呢?”迟溪不解地望向他。
他的声音好似下一秒就要消散在夜风里:“去深水湾兜一圈,清醒清醒。”
迟溪:“……”
那天晚上,其实迟溪也没有睡好。望着头顶的那轮弯月,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把过去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里翻阅,酸、甜、苦、辣,每一种味道好像都已尝遍。
但回味起来,又是这样令人流连忘返。
迟溪有种自己过了大半辈子仍然还在上小学的感觉。
这么想,不觉抿唇笑了一下。
之后的半夜,终于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