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说,&ldo;上午刚来的时候味道如高山青松上的霜雪,清冽清透。后来,青松迎来了阳光,霜雪融化露出了藏在之下的松花,清减了几分清冷多了一些悠长的芬芳。到了晚上,松花落粉,凝固在了红豆糕上,吃起来一定很甜。&rdo;
秦延张口结舌,眼镜后的双眼带着纠结和清寒,他煞风景地说:&ldo;我用的靳总从免税店里买来的木质香香水。&rdo;
&ldo;不一样,我闻得出来,是你的味道。&rdo;
唐礼再一次靠近,气息喷在秦延的脖子上,就算是参加热闹的聚餐秦延依旧没有松开领带,衬衫的领口严丝合缝地贴合着脖子上的肌肤。心中有条吐信的蛇唱着古老的名为蛊惑的歌谣,唐礼抬起手去拽秦延的领带……
&ldo;唐礼。&rdo;
秦延的声音带着冷意。
他没有动,没有去打开唐礼逾越的手。
唐礼的脑子有片刻的清明,他呼吸微窒,蓦然站直了身体说,&ldo;对不起。&rdo;
&ldo;你喝多了,回家吧。&rdo;
唐礼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ldo;嗯,秦总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谢谢你送我回来。&rdo;
&ldo;不客气,这是做领导应该做的。&rdo;
他们站那么近,却又离那么远,仿佛隔着山川水月。
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横贯在二人中间。
唐礼的脊背僵硬,声音中却带上了一点笑意,叹息一般的声音说:&ldo;嗯,谢谢。&rdo;
转身,他慢慢走进了漆黑的楼道,楼道内有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一层一层地亮起,灯光亮到了三楼,直到灯光熄灭了才听到开门的声音,声音再一次唤醒了声控灯,又亮了许久。
楼下,秦延摘下了眼镜,他用力地抹了把脸,自言自语着:&ldo;怎么会这样……&rdo;
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除了加班回家的或者是送外卖的拖着或慢或匆忙的脚步从楼下经过,小区里静悄悄的,从一扇扇窗户里透出万家灯火。秦延已经上了车,他点了一根烟抽着,领带方才被秦延拽松一点,他索性彻底拽开扔在了一旁,一口烟雾包在口中吐出,烟雾迷蒙中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三十七岁了,更加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冲动和果敢。
每天睁开眼睛就知道这一天要做什么,会以什么样子的方式结束,甚至于睡觉的姿势都是那么固定。
成年人无聊又忙碌的一天又一天,浑浑噩噩的。
&ldo;我爱你。&rdo;
手机里响起转瞬就没的三个字,短得宛若人的错觉。
秦延再一次轻触语音,简短的三个字再一次响起,证明不是人的错觉,它真实且强烈地强调着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