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从未受过教育,不学无术,胸无城府,怎么可能是面前这个淡定优雅,一肚子算计的女子?
“我如果说,我死过一次,你信不信?”秦绾问道。
张氏一怔,随即打了个寒颤,眼中也浮现起一抹恐惧。
“所以,那个小院里,也许还有个徘徊不去的冤魂,在等着和夫人作伴哟。”秦绾凑过去,笑眯眯地说道。
“不要!”张氏一声尖叫。
“父亲下的命令,做女儿的可不好违抗啊。”秦绾一摊手,又道,“反正小院里什么都有,我看夫人也不用收拾了,今天晚上就直接搬过去吧,还让夫人的贴身侍女伺候便是。”
张氏身边的聆音,借着主子的威势,以前可没少欺负过可怜的秦绾,何况,身为忠仆,自然是要和主子患难与共了。
“你会有报应的!”张氏道。
“我确实是相信报应的。”秦绾坦然点头,顿了顿,又道,“对了,今天可是二妹的洞房花烛夜,就是不知道,刚刚看见夫君和亲娘上床,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你!”提起这个,张氏又是心里一痛,珍儿……
“另外,夫人不是一直想知道端王怎么了嘛。”秦绾一摊手,又笑道,“其实很简单,端王在古县中了一箭,不行了嘛,宫里几位着急,多赐几个侍妾也是为了二妹好啊,万一新婚之夜无法洞房,二妹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不过,没想到还是夫人厉害,这么多年轻美貌的侍妾都治不好端王的毛病,夫人一出马,立知有没有!说起来,二妹还要好好谢谢夫人呢?为了医治女婿的隐疾,连自己的身子都搭上了。”
“噗——”张氏气急攻心,终于喷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要说原来她是为了博同情才不施脂粉,刻意让脸色苍白的,那这会儿这口精血一吐,她整个人都一下子衰败下来,脸上也是彻底不见一丝血色了。
一口心头精血,哪怕是精心调养着,至少也是十年寿命。何况,以后张氏想调养也难了。
“这就气昏了?真无趣。”秦绾一耸肩。
“到底是个养尊处优的内宅妇人,怎么能和小姐比。”荆蓝一脸的不屑。
“蝶衣,把她扔到小院去,记住,要她再也开不了口。”秦绾冷声道。
蝶衣上前抓住张氏的衣领,像是拖死狗一样把人拖了出去。
“明天一早,怕是得到了消息的二少爷和三小姐要来闹。”荆蓝提醒道。
“闹吧,这次可是父亲和祖母都要张氏死,就凭他们,翻不出花样来的。”秦绾一声嗤笑,又叹息道,“可惜了,看不见洞房花烛夜,其实本小姐还真是挺期待他们俩今晚怎么洞房的。”
“那……小姐要不要去看热闹?”荆蓝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秦绾看了她一眼,随即,主仆两人相视一笑。
这个晚上,安国侯府注定是不平静的。
秦绾带着荆蓝回房,换了身深色的便于行动的衣服就悄悄翻墙出了侯府,趁着夜色向着端王府而去。
然而,没走多远,就看见空旷的大街中央负手站着一个人,旁边还跟这个侍卫。
“你怎么来了。”秦绾笑道。
“有人说,有好戏看,可本王明明什么都没看见。”李暄一挑眉。
“不信你不知道。”秦绾一笑。
今晚侯府发生的事,某些人肯定是瞒不过的,不过那几位,都不会往外传谣言便是了。
比如皇帝,比如宁王。
“所以,你要负责带我看下半场。”李暄笑眯眯地道。
“王爷,这么八卦好吗?”秦绾无语。
“挺好的。”李暄一脸诚恳地回答。
“那就走吧。”秦绾无奈。
莫问和荆蓝对望了一眼,赶紧跟上了自家的主子。
端王府里,宾客也已经散场,下人们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大厅。
他们几个武功高强,踩着房顶,轻轻松松就越过了守卫,直入后院。
新房也挺好认的,布置得最富丽堂皇的那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