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齐玄礼眼亮,看出了齐玄辉的晃神,马上就插嘴道:“圣上,您派旁的官员去,那还不是去一个,被人家灭一个?”
“没被灭的,就是被人家用钱财封了口,能查得出来什么真实的东西?”
“这样一来,您就算派再多的官员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齐玄辉趁着齐玄礼说话的这点时间,重新找回了主心骨,拱手言道:“圣上,为今之计,有二,其一,视而未见,等您的根基稳固,能腾出手来,再去收拾江南的烂摊子。”
“其利,暂时能保大靖朝的安宁,免生动荡,其弊,养虎为患,恐将来其羽翼丰满,更难收拾。”
“您有没有想过,他要是把贪墨的赋税,用来做旁的用途,那可真是堪与国比富了。”
“其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其不备,趁其还没有成气候,便把他给清除掉。”
“其利,能肃清江南官场,使江南能同北方一样,任圣上驱使,再无阻滞。”
“其弊,其人在江南势大,若是一击不中,反被宣平侯寻到借口,借以攻击圣上,那么朝局必有大乱”
“臣弟恐怕,此人会借机要挟圣上,封他为王”
“他敢!”齐玄禛听到这里,不禁大怒,他可是真龙天子!
区区一个臣子,能有多大的力量,竟然敢要挟当今圣上?!
天子震怒,齐玄辉和齐玄礼哪还能坐得住?
赶紧一同起身,跪地叩头道:“圣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齐玄禛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弟弟,不禁是微微一怔,深吁了一口气,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淡定,你现在是皇上,岂能轻易动容?”
他稳了稳神,抬起手挥了挥,“行了,和你们有什么干系?”
“跪来跪去的,膝盖不疼啊?都起来吧。”
齐玄禛慢吞吞的饮了口茶,幽幽的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朕要好好的考虑,考虑,你们俩先告退吧。”
齐玄禛这会心里可谓是波涛起伏,齐玄辉今天所说的话,对他的震动不可谓不大。
他很清楚大靖朝的隐患是什么,晓得富庶的江南,面上风光无限,其实就是一个大毒瘤,一个不会自动消散,反而会越长越大的毒瘤。
他打小早慧,聪明机智,年纪不大,便因着母妃受宠的缘故,被自家父皇带在身边,听的看的多了,视野无疑越发的开阔,想法又更是不同。
后来大了,领了差事,身边的谋士越来越多,渐渐的,就养成了习惯,对于朝堂上出众的人,总是免不了的,私下评定一番。
宣平侯黄毅枫,正是其中之一。
齐玄辉今天说的话,就像是一柄利剑,将这个毒瘤一刨为二,里面的毒水全都现到了眼前,想继续自欺欺人,都难啊。
可是现在齐玄禛又是刚才登基为帝,可以说连京畿重地,都还没有完全的清理干净。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以又去江南树敌?
马蜂窝不捅,它还会好好的悬挂在树上,可你要是拿着棍子给捅了,那可就要群蜂涌出,不死不休啊。
“这可是件大事情,真得好好的想一想才行啊”齐玄禛伸手揉着太阳穴,已经在暗暗思索着,要找谁来询问此事了。
齐玄辉和齐玄礼拜别了齐玄禛,临出门前,齐玄辉瞧着给他们打门帘的田大总管,轻轻的眨了眨眼睛,唇边勾起一抹轻笑。
看着田七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这才跟着齐玄礼出门而去。
田七看着良王爷渐行渐远的挺俊背影,不禁是在心里暗叹:“好我的良王爷呐,人家求我办事,都是为了给自己个办好事。”
“您可倒好,回回都是为了国家,您说,您这样的为国为民,不惧生死的要往南边去,奴才岂能不帮忙啊?”
可怜的田大总管要是知道,他心目中大公无私的良王爷,这么着急的表忠心,请愿求差事。
是为了去江南看他的心上人,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的倒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