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陆心源曾看到过这则报道,那么说明他一直十分关心老家的变化,关心老家发生的各种事。这和他从不与老家的人往来,从不与大家联系的情况又有些矛盾。如果能够证实陆心源是因为三年前的那则报道引起了他的某种顾虑而故意断指,那就能说明陆心源犯下的很有可能是一件谋杀案!早在事故前断掉的手指很可能就是在犯案过程中造成的,而流浪汉很可能也在现场,这也是为什么他经常嚷嚷着“杀人了”的原因,同时又能够和他头上受伤的时间相契合。又因为某种原因,断掉的指骨在当时落到了流浪汉的手里,那么9·30的坠亡案很可能就不是一场意外事故,有可能是陆心源认出了流浪汉的样子,然后……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件案子远不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侦破一宗陈年旧案本就不容易,何况是这样一宗还不知道是否真的发生过的命案呢!
叶秋梅突然问道:“你有女朋友了吗?”
“什么?女朋友!还没有。”小马对这个没由来的问题问倒了,一时间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
“没事。”叶秋梅将身上的军大衣搭在椅背上,开始享用面前的早餐。
“那件白骨案你有什么看法?”叶秋梅吃饭极快,两口便能够将拳头大小的包子吃完。
“我觉得没多大关联,根据当时的鉴定,这具白骨尸死了至少有十年了。那个陆心源只不过是惊弓之鸟罢了。”
叶秋梅点点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有些腼腆的大男孩十分内秀。
“诶!你没有给我留豆腐脑!”
“啊?不好意思梅姐,我再去给你买一碗吧!”
“算了算了,吃完赶紧干活。”
窗外几只不知名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先后落在了已经没有了叶子的树杈上,相互看着,叫个不停。那是它们的家庭,它们的群体,它们的社会。有了社会便有了复杂的关系,便有了矛盾,产生了纷争,继而演变成悲剧。依仗于人类超凡的智慧,产生了十分复杂的社会,在这个社会中,人类造就了各种各样的价值和利益。但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随之而生的还有万千的贪婪、邪恶、诽谤。
“我们去干什么?”小马问。
“该做的你在这边都的差不多了,材料也比较全,我们今天去查一查那个肖志阳,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呢?在网上查没查过他是不是改过名字?”
“查过,全国一共有198个叫做肖志阳的,仅用户籍地一项就筛选掉了196个,另一个人完全不相干,剩下那个就是和案情相关的,没有改名的登记。而且在现在看来,这个人也没有什么隐藏自己的理由啊?”
叶秋梅点点头,说:“嗯!你说的在理。”
二人来到院内的车前,叶秋梅说:“我来开吧。”
小马把钥匙递了过去,嘱咐道:“梅姐你慢一点开,这边的路还是挺窄的,好多电动车冷不丁的就窜出来,可要小心点。”
叶秋梅说:“你说你没有女朋友,我是一点也不信,做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哪有,看梅姐你说的,哈哈!”小马笑着回答。
肖志阳的年龄相较陆心源年轻两岁,十六岁就开始外出打工,常年在外,只有过年才会回来一次。二十三岁的时候经家里老人介绍娶了隔壁村的一个姑娘,在他二十四岁的时候妻子怀孕。只是肖志阳这个人自小没有接受过像样的教育,外出打工多年赚了些钱却因为沾染了赌博,挥霍殆尽。身边的朋友也都是些游手好闲的人,
在小马的指引下,二人来到了一处不大的村庄,映衬在凋零的树影下,尽显萧条。原本有将近两百口的村庄,现在只剩下三十几口人家了,而且也都是一些老人。车辆慢慢的从村庄中穿行,蹲坐在门口的老人们无不注视着车辆的行驶,陌生的车辆似乎打破了他们原本的一成不变。
在一个泥草门垛前,车慢慢停了下来,两扇漆成红色的木门上,隐约还看得到曾经贴过门神的痕迹。小马率先下了车,敲了敲门,没人应声,透过木门上的缝隙向院内看去,也不见有人的踪影。
“你们是干啥的啊?”身后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弓着腰,背着手,一身老旧的中山装,袖口明显已经磨破了,深色的布料有些发白,看得出来洗了很多遍。
看见来人,小马转身迎了上去,笑着说:“王支书,是我啊!警察小马,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