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她的声音沙哑,气若游丝。
“可是刚刚放血的时候……”
她摇了摇头,“将窗户打开吧,闷的很。”
“是。”数真将窗户打开,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有什么好哭的,”她闭上眼睛,“我不是还好好的。”
“小姐……”数真的眼泪嗒嗒的掉下来,“你不能为了救少爷而作践自己的性命啊,放血哪能放胸口的血啊……”
她猛地咳了起来,歪着头疲惫的道:“你这丫头怎么越发的聒噪了……”
“小姐……”
“夫人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初烟神医说恐怕没有人给少爷放血了,夫人听了这话已经病了。”
“你去照顾夫人吧,夫人的身体禁不起折腾了。”
“可你的身体也禁不起折腾啊,”数真心疼的直抹眼泪,“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些天为了救少爷又放了这么多的血,今早又放了胸口上的血,你这样的身体……”
“好了,你去照顾夫人。”她异常疲惫的闭上眼睛,“中午和晚上放血的时候再来叫醒我,其他时间不要来叫我,我疲惫得很。”
数真没法,只能咬了咬牙听她的话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数真照样端了一碗血送到蓝千宸的房间,末了初烟拦着她问:“血是从清儿身上放的?”
“嗯。”数真难过的点了点头。
“手腕上?”
数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这既摇头又点头的是什么意思?”
数真红了眼眶,“小姐不让说。”
“她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初烟叹道:“为了救少将军,她便不要自己的性命么?”
“小姐……小姐的手腕上已经没血可放了,她放的是胸口上的血。”
“胡闹!”初烟气急,“胸口上的血也是随便能放的吗?她当真不要命了是不是?”
数真被这么一吼又吓得哭了,“小姐说她是练武之人,她知道从哪里下刀不会给自己留下太严重的后患,她说她有分寸。”
“她有什么分寸,根本就是胡闹。”初烟又生气又担忧,“莫不是等到少将军醒过来了,她又昏死过去了,她这样做,跟一命换一命有什么区别?”
“初烟神医你别生气了,小姐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了啊……”
初烟气的牙痒痒,她想跑去扇蓝清儿一巴掌,可想到她那容颜憔悴、气若游丝的模样,便心酸了起来。
晚上照常放的是蓝清儿胸口上的血,放了血之后她虽然仍然疲惫,却似乎睡不着了。
她让数真找了轮椅来放在窗前,她便坐在轮椅上微微仰着头看着天幕中明亮的月亮,心里却是在思量着、盘算着。
妇人和初烟来看她,妇人看见她脸色煞白、身体消瘦异常便心疼的抹眼泪。
妇人将白羽大氅盖在她的身上,心疼又心酸的道:“我的傻孩子,你是不要自己的性命了吗?宸儿若是看到你这样,他宁愿自己醒不过来,也不忍心你这样对待自己。”
她的胸口微微有些疼,双手也无法动弹,除了双脚还能活动、脑袋还能运转之外,她感觉自己无力到极点。
她浅淡的、无力的笑了笑,“娘,您放心吧,阿释会醒过来的。”
“清儿,娘固然心疼宸儿,也心疼你呀……”
“娘,我已经想出办法可以找到更多与阿释血相相同的人了。”脸色虽然一片煞白透明,她却是真实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