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信你的嘴。”
但白绒知道黎卉除了“大嘴巴”的特性,好奇心还很重,平时朋友圈子、工作圈子以及艺术圈子里少有八卦不为黎卉所知,不弄明白这件事,黎卉估计也憋得难受。
但这样一来黎卉就要逃班了。
黎卉最近在为一位资本家担任艺术顾问。这是一份特殊的职业,需要随时准备好跟着毫无艺术细胞的富豪们参加各类艺术圈派对,紧张兮兮地跟在大老板身侧,以防自家没文化的大老板在积累艺术圈人脉时说出“高更的星光三部曲”一类蠢话,那会影响大老板攀附最近画作卖得火热的艺术家新秀——因为对方那种人往往很有个性,会“嗤”一声扭头走开。哎,大老板们在商业会议上可以是滔滔不绝的企业家,在艺术派对上却只能是傻得可怜的哑巴。
黎卉负责替哑巴说话。
白绒蹲下,给马丁靴系好鞋带。黎卉这才想起来问她:“你今天上午没有课吗?”
“有倒是有……”
俞甄艺起身,“所以没必要专门去搞明白这件小事吧。”一边说一边放下了画笔,跟上来。
黎卉打趣道:“白绒同学这是要带着我们一起堕落,本来我们一个要工作,一个要画画……”
俞甄艺面无表情地强调道:“画画也是工作。”
白绒开了门,看着黎卉,“不是你自己要跟来吗?那你到底要不要来?”
“——要。”
欧佩尔被交还到奥托那里,然后三个女孩一起出行。
雨过天晴,湿漉漉的街道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暖光。有轨电车优雅地碾过巴黎老城的脸,车窗外尽是一闪而逝的餐馆、书店与独立商店。
“我跟他复合,不过是因为他母亲是一位女诗人,我对这个感兴趣,而不是他……”途中,黎卉在不停碎碎念。
三人白皙的手整齐地抓在扶杆上,除了黎卉,另外两人从不涂指甲油,一点多余的指甲都不留,毕竟一个学古典乐,一个画油画,指甲都剪短得快贴肉了。只有黎卉握着扶杆的手指指尖在太阳下闪光,花花绿绿的,刺着白绒眼睛。
白绒不得已移开视线,在黎卉开始转为抱怨工作后打断了对方的话:“既然讨厌,你为什么不辞去这份工作啊?”
“算了吧,薪资那么高。我之前找那些私人博物馆、拍卖行和画廊上班就是为了丰富履历,以备……”
“去卢浮宫当讲解员?”
“我要是能去那里面,蚂蚁都能上天。”黎卉翻白眼,“当然是准备赚富豪们的钱啦。”
黎卉忽然凑过来,盯紧白绒的眼睛,用诡异的语气问:“如果……你跟纳瓦尔真的吻了,你会有一点心动吗?”
“不会。”
拜托,谁会对一个记忆中一无所知的事件心动啊。
黎卉皱眉,“是他不够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