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你说是怕你心里堵塞,如今跟你说,是想告诉你、我跟老俞之间清白的很,只是恩情尚在,不能不管不顾。”顾言一字一句的将自己的过往说与白慎行听,将她跟老俞之间初遇的事情说给他听。
为何?此番边境之行,在与时间赛跑的途中,她突然明白,人的生命太过脆弱,生命中有那么多意外在等着他们,不能留遗憾。
再来,她跟白慎行是夫妻,两人同在屋檐下又同睡一张床,今日是他们入山水居住婚房的第一晚,她不想独守空房,开头若不好,往后的每一天怎么过?
白慎行今晚怒火旺盛,山水居的一干人等大气都不敢喘,颤颤巍巍一晚上,她不想自己犯的错让别人来买单。
白慎行僵硬的背影再缓缓松动,他想过他跟顾言之间再往后的日子里会如何解决今天的矛盾,可从未想过,她竟然主动与自己提及那些过往。
那些她跟老俞的过往,那些他无从查起的过往。
腰间环上来的手,让他周身一颤。
顾言贴着他宽阔的后背,搂着他的腰,竟觉得无比安全。
“我道歉,这次的事情是我有错在先,是我太看重他们,忽略了你,我道歉,这些我都道歉,完后不会了,不会了。”
后背传来的湿润感让白慎行心底狠狠的松动了一分,他隐忍了一个星期的怒火,在见到顾言的时候就想悉数释放出来,在看见她在婚房里唉声叹气的时候,他所有的修养全都烟消云散,她边境救俞思齐,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不顾自己新婚丈夫是否担忧,一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掐死她。
可当他意识到自己真的付诸行动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在做什么?自己爱了二十年的妻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连夫妻床第之间他都万分估计她的感受,可如今,他竟然下了狠心想掐死她?
他将商场上的那一套悉数用在了自己妻子身上,白慎行,为人丈夫、你怎么可以这么失败。
如今顾言主动求和,他理应原谅,可他知道,不能。
若此次就这样原谅,那往后呢?任何事情他都可以主动妥协,唯这件事情,他做不到。白慎行掰开她腰间的手,径直转身进别墅,张岚迎在门口,告知他粥已熬好。
他本就一点食欲也没有,若不是思及顾言,估计他也不会往餐室去。
可他清楚的知道,若他不去,顾言想必也不回去。
如今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后,他不知是喜是悲。
张岚盛出清粥,摆上小菜放在餐桌上,顾言毫无食欲可言,可白慎行坐在对面,若自己不陪他吃点,只怕是不妥。
索性就端起碗,慢悠悠的喝了几口,一碗粥,喝了一大半,准备将碗放在餐桌上,白慎行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来。
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见气氛尴尬,顾言左右为难,张岚缓缓开口道,“厨房说,今晚的粥并非紫砂锅炖的,口感可能欠佳,建议少喝,若太太想喝,今晚炖上一锅,明日起来在喝,养胃。”
当日晚,白慎行跟顾言两人留宿山水居婚房,一个左、一个右,明明是一张床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恩情恩情、恩在前,情在后,对于俞思齐跟白慎行,顾言承认她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可她选择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过白慎行,所以才会有如今这种尴尬的局面。
对于俞思齐,她想,她这辈子都做不到不管不顾,在白慎行跟俞思齐之间如果要做一个选择的话,她的婚姻跟爱情可以给白慎行,但若老俞有危险,她愿意为他付诸性命,她深知这样对待白慎行有多不公平,可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所有人都在寻着生存法则。
没有俞思齐跟许攸宁,便没有如今的顾言。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她犹豫半分,任何事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以往的顾言,可能眼里只有白慎行,可现在的顾言,她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可以让自己在乎的东西。
第二日一早,当清晨的第一抹眼光照进来,她抬手附上眼帘,不准备醒过来。
心力交瘁的一天既让她像是被凌迟了一般似的,转头,身侧早就没人,伸手抚摸,一点余温都没有。
她头重脚轻的起来,进浴室洗漱,换衣服,下楼,见楼下也没有白慎行的身影,不免感到讶异。
“你家先生呢?”她问佣人。
“先生一早就走了,”佣人答。
“去哪儿了?”鲜少见到白慎行一早就走了的。
“先生出差去了,可能要几天,”张岚见她问、便开口道。
出差?白慎行真的是恼了,恼到连话都不跟自己说了,吩咐管家都不告诉自己。
见她面上微微失落,张岚张了张嘴,却也没开口。
一早、白先生起来交代自己,“我出趟差,在家照顾好太太,每日早中晚一定要让她吃,空调冷气不要太大,若她不舒服,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