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阑还在温凝说的那场“梦”里有些怔怔没回过神来,觉得滑稽又有些惊奇。
“大哥!”温凝摇晃他的手臂,“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与何家阿鸾的婚事定在六月十八可对?”
温阑回过神,轻咳一声:“秦管家与你说的?”
“你看我归家外衫都未换,哪有时间和秦管家打听这些?”温凝挪了下椅子,坐得离温阑更近,拽着他的袖子道,“是梦里梦见的啊!爹爹入狱,你与阿鸾妹妹的婚事推迟,到后来你自请去琉球,你和阿鸾妹妹的婚事便无疾而终了!”
温阑皱眉,或许是温凝的神色太过严肃,或许是她真说准了他与何鸾的婚期,竟叫他也跟着怀疑这梦境是真要发生的事。
“大哥,不管这梦境是真是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吗?”温凝殷殷看入温阑眼底,“万一它会发生,我们难道眼睁睁看着爹爹入狱,看着咱们家破人亡?”
其实温凝自己也想过,这辈子琉球王子来访的时间与上辈子不同,会不会……这次没有人给琉球王子下毒,温家的结果也和上辈子不一样?
但是她不敢赌。
也不能赌。
温阑眼神也沉下来。她这个妹妹懂事之后,就只在裴宥的事情上有些不着调,这样的大事,不至于说来笑闹。
刚刚去沏茶的小厮端了茶水上来,给两个主子各倒了一杯,温阑挥挥手,他便下去。
房里又只剩下兄妹二人。
温凝畏寒,捧着热茶就喝了一口。
温阑却看着晃荡的茶水沉思片刻,道:“父亲的为人你清楚,为官与为人一样,向来温和无争,朝廷里说朋友能数得出许多,可仇人……”
温阑摇摇头:“至少据我所知,父亲不曾得罪什么人。他所处的这个位置,也没什么机会得罪人,更不提有什么仇家了。”
温凝端着茶水,蹙眉。
她自己寻思,也觉得温庭春不可能得罪什么人,更不可能与什么人结下要命的大仇。
也可能是不怀好意的人,想要破坏大胤与琉球的关系,温庭春不过是其中的牺牲品。
“阿凝,这件事大哥放在心上了。”温阑望着温凝道,“但这不是小事,若梦境为真,不是你我坐在这里喝一杯茶就能解决的。你容大哥再仔细想想应对办法,你先回去休息。”
温凝自然知道,点点头,起身回自己的香缇院。
回到自己的院子,菱兰还在一边收拾行装,一边带着几个丫鬟收拾两个月未住人的厢房。
见温凝回来,问她晚膳想吃什么。
温凝却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回答她的话。
菱兰摇摇头。
自她们匆匆启程回府,一路上温凝都有些失魂落魄,不知又在琢磨什么。
她也不多问,自己下去准备晚膳了。
温凝的确是这个习惯,有事情思虑的时候,外界发生什么浑然不知。
她在从另一个角度想琉球王子暴毙一事。
倘若不是针对温庭春的投毒,倘若温庭春只是这场阴谋里的牺牲品,谁会给琉球王子投毒呢?
或者说,琉球王子暴毙在大胤皇宫,谁得益最多呢?
若真是对琉球王子的投毒,事情恐怕就不止是朝臣之间的纷争,而是……皇权相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