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书架旁,眼睛时不时扫一眼盛昶君,又扫一眼架子上的画,似乎在对比二者的相似程度。
盛昶君不抬头也能感受到他直白火热的视线,像一缕缕又湿又黏的海藻,紧紧缠在身上,存在感异常强烈。
正好眼下的题半天解不出来,盛昶君心情更烦躁了。
他放下笔,沉声道:“你能不能别站那儿?”
江渝说:“为什么不能站这儿?”
盛昶君没解释,只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你要么过来坐着,要么回你自己家去。”
江渝觉得莫名其妙:“你管的好宽啊。我是站着还是坐着你都要管。”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听话地走了回去。
江渝习惯拖着走路,仿佛力气不够使,整只脚永远不会离开地面。
他慢吞吞地走到盛昶君旁边,拉开椅子坐下,懒洋洋地说:“这世界上只有三个人能这么管我。”
盛昶君已经写了快一小时作业了,决定放松一会儿。他靠着椅背,肩膀放松下来,眼睛半阖着,随口问道:“哪三个人?”
江渝扳着手指头:“我爸,我妈,我对象。”
这是江渝今晚第二次说“我对象”了。盛昶君眼皮低垂,睫毛落下一片深深的阴影。他心思重,总把个人情绪藏起来,一般人很难猜透他在想什么。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江渝把椅子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两人相距不过半米。盛昶君看到他脚上的袜子一只灰的,一只白的,估计是今天出门太急穿错了。
江渝就是这样的人,毛毛躁躁,迷糊得很,从小到大干过的糗事儿数都数不过来。
人是蠢了点,但细究他今早为什么急着出门,盛昶君就有点想笑。
“喂,跟你讲话呢。”江渝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有什么要问我的没?”
“你想让我问什么。”盛昶君抱着手臂反问。
江渝歪了歪头,说:“比如,我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
盛昶君挑眉:“你很听我的话吗?”
江渝瞪大眼睛:“当然啊。你让我学习我就学习,你让我安静我就安静,你让我坐着我就绝对不敢站着。这还不够听话?”
盛昶君说:“你要是真听我话,我让你回家自己待着,你是不是就立马回去?”
江渝立刻变卦:“哦,这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