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政向前一步。
男人立马神经紧绷,不知名的畏惧从骨子里渗透出来,仿佛是在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而眼前的少年,绝对是高位碾压的一方。
“别打我别打我!”男人满身酒气地认怂。
谁知,路政只是弯身,捡起地上一只粉色弄脏了的拖鞋。
他把拖鞋攥紧在洁白如玉的手里,眼底愈沉,又克制般,冷冽道:“滚!”
呆若木鸡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立刻爬起来冲下了楼梯。
垂下冷眸,路政走到宋萸家门前,几次吸气压住紧绷的手臂,和胸腔里翻腾的戾气,然后轻轻敲了门。
没人应。
门里面,甚至没有一点动静。
但路政无比肯定,宋萸就在家。
她很怕吧。
周围的邻居,竟然没有一个人帮助她!
路政的手紧握拳头,隐忍般又松开,然后靠近门前,声音更柔:“宋萸,是我。”
“我是路政。”
“我来了。”
过了几分钟,屋里面才有了点动静。
门锁‘啪嗒’一声,木门缓缓打开,少女雪白的脸只露出一半,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受惊的小鹿,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关门自保。
她看着路政,水眸朦胧。
路政眉目温柔,声音很轻地对她说:“没事了。”
‘没事了’,这三个字让宋萸纤弱的肩一松,双眸氤氲的水汽更浓。
她从门口走出来,拉开闸门的同时,仍有余惧地看了看两边:“那个人……”
“已经跑了。”路政说。
宋萸点点头,侧开身让路政进来后,迅速关门落锁,安全的环境并没有让宋萸放松多少,她抱着另只手的手臂,低着白颈,似还在恐惧的阴影中。
路政眉宇紧锁,仔细观察她身上的校服,有没有哪里脏了,乱了,或者破了。
还好,都没有。
只是他一低头,就看到宋萸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小脚丫裸在外面,踩在冷冰冰的地砖上,圆润的小脚趾微微蜷缩。
本该雪白的足,染了地上的脏污。
路政俊容微裂,眼底阴郁极深。
他轻轻拉起宋萸的手腕,把她带到餐桌前,让她坐下,然后放下手里袋子的东西,拿着拖鞋转身去了阴暗的浴室。
借着水头的冷水,路政白皙矜贵的手将鞋面上的脏污,搓洗干净。
他出去时,看宋萸乖乖坐在椅子上,垂着小脸,羽睫不安微颤,像个易碎的精致娃娃。
路政不敢弄脏她,在摸她的头发前,手心在衬衫上擦了好几遍,才轻轻摸她的头,柔声安抚:“别怕。”
宋萸睫毛一颤,仿佛回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