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宋谷雨冷漠地说,“无论你是谁,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很讨厌你。”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这之后,这个幻象又出现了几次,不过没有像梧桐树下那次那么近了,他只敢远远缀在身后,等他走进家里才会消失。
至于为什么知道幻象会在什么时候消失,当然是因为宋谷雨控制不住自己贪婪的心,关门后迅速走到窗前,躲在窗帘底下偷窥对方的身影。
可惜,他每次都因为动作不够快而错过,幻象消散得太快了,等不了他从玄关跑到窗前的那一十六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有天他在屋里翻阅高校志愿,趁着家里没人,他悄悄掏出国外音乐院校的招生简章偷看。
正看得入神时,他妈推门进来了,他慌忙把招生简章塞进沙发缝里,才抬起头来,心虚地观察他妈脸上的表情。
他妈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但她的样子看起来很生气,好像回家之前跟谁吵了一架似的。
她做好心脏手术出院还没过一个月,宋谷雨担心她的身体,忧虑地问:“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妈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似乎想问他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问,摆摆手,说:“没什么,突然碰见一个讨厌的人,已经赶走了,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果然,这天之后,他妈讨厌的那个人没有再出现。但连带着的,那个有着江巡音容笑貌的幻象,自此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宋谷雨指尖微颤,捻了几次才捻起老太太给的那张照片,他垂眸看着江巡背在身后攥紧的手,心也跟着被攥住了。
那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生动鲜明,如同世界大师笔下挥就的浓墨重彩的油画。
梧桐树下让他怦然心动的白衬衫少年,一下子具象的跳跃出来,站在了他面前。
原来,他不是幻象,他是真真切切的,他爱的那个少年啊。
时隔五年,那份雀跃又强行压制的心情,那种想要靠近,又害怕幻象一戳击破的惶恐,都渐渐复苏过来,一下一下揉捏着宋谷雨的心脏。
这种感觉又酸又涩,同时也掺杂了一丝丝甜蜜。
“婆婆,”宋谷雨看着老太太,眼神真挚,问她,“能不能把这张照片送给我?”
这照片是老太太孙女拍的,当时拍完洗出来后就一直放在店里,里面也没有老太太的家人,她瞅了一眼,摆摆手,说想要就拿走吧。
宋谷雨及其珍惜地把照片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