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冷气没调太低,迷迷糊糊间,庄雾脑内混沌,还能听到雎静在和护士交谈。
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她全身乏力,睁不开眼,只能靠耳朵细微感知,直到腹痛慢慢消失,听觉也从模糊到低感。
身边有人坐下,庄雾听到有人喊,庄音音。
他说:“下次做坏事还得我来,连累别人就不好了。”
声音断断续续,那懒散声调却始终萦绕在她耳边。
后来,庄雾在书上看到了一个浮夸又浪漫的名词,叫做智者殉情。
哲学家开始幻想,意识沉沦即为深陷。
而这一切正在他们身上发生。
凌晨五点,世界开始复苏,进进出出的人步履不停,交谈声也变得嘈杂。
庄雾右手搭在扶手上,手指头有点僵了,扎针的手背泛着疼,而掌心之下,触感却温热明晰,不似冰冷冷的扶手。
一只手垫在她手下,手掌宽厚,掌心朝上,干燥的纹路贴着她手心,像一张柔软安心的温床。
庄雾浅浅睁开眼,视线偏移,熟悉的侧脸出现在模糊的视野内。
手上传来感知,程则逾指节在轻轻移动,第一节指关节贴过她指腹,缓缓嵌进她指缝间,似药物顺着输液管流入血液,酥酥麻麻,又悄无声息。
她醒了,他显然还沉浸其中。
庄雾听到他轻笑着,自顾自地说:“手怎么这么小啊,庄音音。”
第23章回溯期
“梁季桉,你有病是不是?”
庄雾闭眼,手下温度抽走,她听到雎静走进来,正在和谁争论。
“刚才买早餐,他问人家煮茶叶蛋用的是绿茶还是普洱。”雎静嫌弃道,“我晕,你怎么会有这种事儿精朋友?”
程则逾轻笑,嗓音有点哑:“梁季桉,你瞧你有多烦人。”
庄雾眼睛动了动。
程则逾转过头:“醒了?”
“嗯。”庄雾错开他的目光,浑身骨头僵硬,她试着活动了下肩膀和手臂,雎静连忙走上前,直直盯着她这张憔悴的小脸瞧,仿佛庄雾稍微皱一下眉,她立马喊医生来抢救。
雎静松了口气:“你昨晚吓死我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庄雾摇摇头,她皮肤本来就白,眼下嘴唇没血色,说什么都像在逞强。庄雾和雎静对视一眼,雎静立刻会意,在她另一边坐下,视线往程则逾身上瞥。
“今早你不清醒,手机又一直在响,我就替你接了。”雎静压低声音,把豆浆扎开,递给她,“他刚好在医院,刚好也急性肠胃炎,你说巧不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