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怕林母犯病,赶紧轻轻推了推给林母叫醒。
林母长长地叹了口气,醒过来,还有点懵呢。
“啊,我做了个梦,没犯病,别担心。”
林姝披着棉袄下地,拿了手巾过来塞在盼盼被窝里热乎热乎,然后给林母擦擦汗。
林夏也醒了,“谁尿炕了?”
林姝:“咱娘做梦出一下子汗。”
林夏:“晚上炕烧得有点热。”
林母一边擦身上的汗,
忍不住问闺女,
“你们说咋能让你们二姨二舅过得舒坦点呀。”
不说别的,总得吃饱穿暖吧?
她昨晚上睡不着,自己琢磨好久也琢磨不出个招儿,思前想后好像只有忍。
但是也许闺女有招儿呢?
瞅瞅三闺女这厉害劲儿,都被公社评选先进了,林跃和二闺女能顺利离婚也多亏她。
有些爹娘不管自己多平庸也看不起孩子,总觉得孩子不如自己,哪怕孩子读大学读研究生,他们也不会听孩子,反而更喜欢听某同事某邻居亲戚,要对儿女指手画脚。
林母不这样,林母一直觉得自己没见识没文化,是个睁眼瞎,啥啥都不会,喜欢听有见识的人说,所以虽然她和婆婆不那么对付却也听婆婆劝,她还很佩服方荻花和陆老爹,也很喜欢听他们说。
现在三闺女和以前不一样,被公社书记都表扬,那当然是厉害人。
她想听听三闺女的办法。
林姝想了想,分家也没用,因为解老太拿捏住了儿子,而现在户口这么严格二舅哪里都去不了。
比照二姨好了,她嫁出去跟分家差不多,还不是被解老太捏着?
让解老太放弃拿捏儿女,那不可能。
让二姨二舅放弃被解老太拿捏,那也不可能。
他们在年轻最叛逆的时候没反抗,这么多年被拿捏着没醒悟,也不可能在年纪越大思想越僵化的时候醒悟。
关键解老太对他们的拿捏也不是那种恶毒得疾风骤雨式儿容易让人逆反的方式,而是天长日久的捆绑,仿佛一根细细的铁丝,一圈圈一点点收紧,直到绞缠进肉里,再也没希望挣脱。
信不信,就算解老太死了,他们的奉献都会惯性地向解大舅付出,也不会停下来。
因为他们从小就没学会爱自己。
最好的办法就是远远的离开,隔断解老太和他们之间的输送链接。
如果是九十年代他们能南下打工,没那么容易回来,倒是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