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炎金属色的眸子,闪动着冷冰冰的寒芒。
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可是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他仍然是记忆犹新,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面。
他是毁去了苏叶萱,可是也毁去了自己最后一缕道德。
那一天,他沉沉的来到了宣王府邸。百里炎不过是临时起意,可是这一切仿若就是已然注定,仿佛就已然注定了这一场堕落。赫连清这个妾室不安于室,欲图争宠,苏叶萱也中了招。
那时候百里炎伸手轻轻抚摸苏叶萱脸颊,心忖自己若是不来,苏叶萱也是会被别人玷污。
既然是如此,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更何况这个女人,原本就是属于他的。
那甜蜜的情爱,以及真挚的感情,还有这个女子的温婉与体贴,原本就是属于自己。
他抚摸着苏叶萱的脸颊,手掌却也是轻轻的颤抖。
其实纵然饮下春药,百里炎却也是并没有全然失去理智。
他虽然被杨温的举动刺激得心神大变,偏生此时此刻,内心却犹自有着一缕犹豫。
仿佛有什么东西,仍然是束缚着百里炎,使得百里炎箭在弦上,却迟疑不发。
他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抚摸苏叶萱的脸颊,眼神却也是晦暗不明。
那如海棠花儿一般的脸颊娇艳欲滴,可是百里炎却好似犹豫,不好凑近这明润的脸蛋,亲近这片脸孔。
院子里的花朵开得十分鲜艳,好似洗过了也似,娇艳欲滴。
而踏上的女子,神智不清,却也是甜甜的含笑,好似做了一场美梦,也是不知晓想到了什么欢喜的事情。
这个海陵的郡主,如今这样子的躺在了床榻之上,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懵懵懂懂。
他记得那一日,这个女子就这样过来。自己骑在了马上,苏叶萱却急切的掠过来,然后手掌死死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衫。
苏叶萱脸颊浮起了急切的红晕,却抬头,目光盈盈,蕴含着浓烈的恳求:“殿下,求你让我入军营,让我照顾阿策。我会医术,也会照顾自己,不会给你们增麻烦的。”
百里炎晦暗不明的眼神,轻轻的滑过了苏叶萱如蒲草般轻盈的身躯,瞧着她翩飞如花朵绽放的衣裙,入目却是女子急切的容色。
那双细润如露水的眸子,轻轻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可纵然如此,其实这个女子并没有真正的将自己映入了眼中。她那眼中的急切,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子,她最心爱的百里策。
而女子纤细的手指,却也是这样儿死死的攥紧了自己的衣摆,捏得这样子发紧。
那三个月,以百里炎这般善于克制的秉性,自然绝不会有什么逾越之举,也没什么亲近的片段。
只唯独有一次,稍稍靠近了些。
那一天,苏叶萱背着药篓子,轻盈的骑马而来。她原本骑术颇精,可许是因为日夜操劳的关系,神色微微有些恍惚。那马儿不知怎么受了惊,险些将马背上的主人这样子轻轻的抖落下来。
可那么一只稳定的手,将苏叶萱的马儿轻轻的扯住。
百里炎轻轻的抬头,看着马车之上的伊人,瞧着苏叶萱因为疲惫而略略发白的脸蛋,为她俊秀的脸颊添了几分的楚楚之姿。
苏叶萱惊魂未定,向着百里炎道了谢。
而百里炎却没有吭声,没有应什么,只弯下身将苏叶萱散落的药材捡起来。
他弯下身,瞧着了苏叶萱轻巧而灵活的踏在马镫上的纤纤细足,而且听到了苏叶萱轻柔嗓音:“殿下也不要太烦劳了,不会有事情的。”
而百里炎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再然后,他便又记起那个在他心湖之中翻起了滔天巨浪的那个亲吻。
他是无意间撞破的,并非有意想见到。
百里策搂着苏叶萱的腰身,而苏叶萱羞涩的伸手,缠住了百里策的颈项。
百里策却低低含笑:“阿萱,我真的好喜欢你的。”
百里炎瞧着百里策的手,慢慢的扣住了苏叶萱的后脑。
“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我真的好开心,跟做梦一样开心。”
百里策自然是很会说话儿,他那样子会哄女人,说的话也和蜜糖一样的甜。
百里炎瞧不见苏叶萱的脸色,只看着女人抖动的黑发,纤细的腰身,以及红透了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