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砂当真好奇,百里聂究竟是想要算计什么。也许当真知晓百里聂想要什么,百里聂也是没有这般神秘莫测了。
花亭之中,元月砂盈盈而至,不觉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百里聂难得解开了面纱,露出了全部的容貌。那欣长的身躯,却也是挺秀而俊逸。也没多一会儿,百里聂竟似又换了一身衣衫。那一件淡青色的衫儿,轻轻的勾勒出了百里聂俊逸的风姿。淡色的青绢之上,却也是轻轻以绣线描绘了几枝淡淡的白兰。那精绣的白兰,看似栩栩如生,仿若也是展露了那么几许的芬芳。
百里聂腰间一枚精巧的金丝香囊球,今日却也是调的是白兰的芬芳。
瞧到了元月砂,百里聂却也是并不如何的意外,只轻轻的笑了笑:“月砂,你来了?”
他轻轻的给元月砂奉上了茶水,散发了一股子甘露的芬芳,令人竟似不自禁的为之而心折。
看似风轻云淡,百里聂目光却也是轻轻的流转到了姜陵的身上,轻轻巧巧的一挑眉头。
姜陵心里嗤笑了一声,百里聂还当真是过河拆桥,可怜自己个儿辛辛苦苦的将月砂给请了过来,如今却嫌儿子碍事。
这小媳妇还没进门,老聂心都偏了。
姜陵心中不觉诽谤,身子却也是不觉轻轻的抖了抖,假惺惺的笑道:“父王,儿子还有些事情,就先行告辞了。”
百里聂目光怔怔的落在了元月砂的身上,听了姜陵的话儿,他也只是漫不经心的轻轻的嗯了一声。
旋即,百里聂却也是轻轻的挥动了雪白苍白的手掌,示意姜陵可以这样儿的离开。
元月砂的眼皮轻轻的挑动,唇角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一缕异色。
“长留王殿下果真是对豫王一举一动,无不是十分留意。豫王心思莫测,可是仿佛豫王殿下的心思,似乎总是逃不过你的眼睛。难怪,月砂居然能得到长留王的如此留意。”
“既然长留王殿下,已然知晓了豫王如此打算。就不知道,长留王想要月砂怎么样子的做?殿下想要跟月砂合作,怎么样的算计豫王?”
一番言语,却也是反客为主。
百里聂到底有什么打算,如今总合该和自己言明了。
无可否认,自打自己来到了京城,百里聂确实也是给自己留下了高深莫测,捉摸不定的印象。
有时候,百里聂就好像一座高高的山峰,实在有些令元月砂禁不住为之而气馁。
可是元月砂却也是并不想要,在心里面对一个人产生如此的畏惧。
百里聂很有手腕,他擅长把自己缔造成了别人心目之中的神明,可是他终究不过是凡人一个,并不能成为真正的神。
要打破自己对百里聂的那一股子的莫名忌惮,也许,就是需要打碎百里聂神仙般的形象。
如果知晓百里聂的目的,那么百里聂就会变得十分的俗气,也许什么都不是了。
不过说到底,百里聂身为皇子,无非也是为了争权夺势。
哼,他若是高高在上,宛如天空明月,关注豫王的事情做什么?
百里聂却忽而轻轻的抬起头来,如此轻柔的盯着了元月砂。那一双眸子之中,却也是好似禁不住浮起了一缕浅浅的水痕。
他那如烟水朦胧的眸子,一瞬间好似掠过了一缕淡淡的清辉。
“豫王秉性狡诈,生性狠辣,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他野心勃勃,而此生最遗憾的,是没有生逢乱世,更不能马上立功,建功立业。他甚至盼望月砂,害死睿王妃,挑起东海和龙胤的争斗,然后借助一场战争,成为了无人制衡的一代武君。父皇对东海苟且偷安,他早便是瞧不顺眼了。”
“月砂,他做皇帝,也许并不是一个仁慈的君王吧。”
“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百里聂轻轻的抬头,目光轻柔:“他做不做皇帝,我一点都不在乎。”
元月砂面色变了变,忽而扭头冷哼:“你是龙胤的皇子,龙胤的事儿,你怎么会不在乎?”
“人总是会有些缺点的,父皇生的儿子,一大半庸庸碌碌。百里炎虽然暴戾了一些,本事却不错,手腕也很厉害。人无完人,他虽做不成十分完美的皇帝,可总也算是中上之姿!”
“其实这世间每一任皇帝,除了开国的君主,其他都是从皇族宗室之中产生。既是如此,选择本来就是有限的。”
“除非有朝一日,皇帝并不是父子相传,而是如古时候,由着百姓推举拥戴,禅让选贤。说不准,还能好些。”
“无论月砂信不信,我并没有这个兴致,做这个皇帝。”
元月砂却也是禁不住听得呆了呆,百里聂这个混账,他说的话儿,好似总是能让自己吃惊的。
他是这样子的狂妄自大,十分自负,可同时也是桀骜不驯,淡然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