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樱怎么走得那么急,我还想跟阿樱说这些个体己话儿。”
元月砂的唇角,浮起了神秘的笑容,一双眸子却浮起了异样的光辉。
苏樱有些恼怒的想,元月砂又想说姐姐的坏话吧。
她的三姐姐,就是因为太优秀了,所以招惹了别人的嫉恨。
就好似元月砂这样子的人,居然也是不依不饶。
元月砂开了口,却并没有提苏颖,而是缓缓言语:“几年前,京城有个名伶戏子,名叫黑牡丹,阿樱可还记得?”
好似一个晴天霹雳,苏樱顿时惊住了,一张脸颊流转了不可置信之色。
她因为吃惊,嘴唇都是合不拢,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这是她最惊恐,最害怕,最不乐意碰触的事情。
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能从元月砂的口中听到黑牡丹三个字。
她以为此生此世,都已然不会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这么三个字了。
那时候的不堪,那时候的恐惧,就这样子的涌上了心头,令苏樱浑身发抖。
元月砂,她,她不是人,她就是个魔鬼,所以居然连这么些个事情,她居然就会知道!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彼时她才十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打小,她便是被管教得严,几年前苏锦雀因为百里策而枉死了,苏家对剩下女儿管教得更严了。
苏夫人对女儿的保护呵护,已经到了近乎痴狂的地步。
好似失去了孩子的母兽,更加疼爱剩下的小兽。
然而也许越是如此,那被管束的孩子,却也是越发的躁动。
于苏樱而来,先是那个黑牡丹,再来就是周世澜。她都忍不住去喜爱,带着几分危险的东西。
而几年前的苏樱,却比如今的更无知,更糊涂。
周世澜虽然名声不佳,可那黑牡丹和周世澜一比,却简直连地上的泥都不如。甚至拿来比较,都是对周世澜这样子的尊贵人儿的一种羞辱侮辱。
一个戏子,什么玩意儿,下九流的东西。
连个正正经经的平头百姓,都比梨园里面的戏子来得干净。
然而纵然如今的苏樱十分后悔,纵然唾弃那个不懂事的自己。然而那个时候,十岁的她,确实对这个俊俏戏子十分迷恋的。
她打小被护着,不会被人伤害,苏夫人也十分厉害。故而在情窦初开,朦朦胧胧的年纪,却也是生出了一桩糊涂心思。
黑牡丹那俊俏的脸蛋,那戏台上可男可女的装扮,那灯火辉煌下的烟水粉彩,蛊惑了生活苍白如纸的小姑娘。
纵然偶尔也听到了传言,那黑牡丹留恋娼妓,又被达官贵人宠信,可男可女。只要有权有势,这下贱戏子都可以以身就之。纵然苏樱都已然是听说了,可那心里面浮起的并不警惕,而是不自禁的为了这个下贱戏子而难过。
她总脑补这个戏子有了不得的才气,不得已的苦衷,总之一切都是为人所迫,并不是自己心甘情愿。
甚至,这等下贱东西,邀约她相聚。苏樱一颗心砰砰的跳,竟然允了,只带着一个丫鬟便前去。
哪里想着,这脑补的如梦似幻,竟不过是一场噩梦。
当那黑牡丹露出真面目时候,苏樱方才发觉撕破了自己编织的美梦,一切竟然是这样子的丑陋不不堪。
他对自己动手动脚,居然打着坏了自个儿清白之躯,区区戏子就能娶了侯府嫡女的美梦。
是苏樱奋力挣扎,可巧身边还有个得力的丫鬟,故而才没让这黑牡丹得逞。
然而惊惶之极,她贴身荷包却被这个贱人摘下,拿捏在手中。
因此,便是落下了把柄了。
这个戏子,居然以此要挟,要苏樱拿出财帛,堵住他的嘴,不然就毁去苏樱清白的名声。
如此敲诈勒索,自然是令人气愤。然而对于苏樱而言,她贴身的物件儿落入了这等贱人手中,却也是心惊胆颤,不得不加以屈从。
她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银子,可却填不平这个窟窿。黑牡丹食髓知味,欲壑难填,得手一次,便有第二次。他一次次的敲诈钱财,苏樱一次次的满足她。可那时候,苏樱只不过是个小姑娘,又能有多少银钱?
到最后,她甚至偷偷典当自己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