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妃心里面也是恼透了赫连清了,这赫连清献策,非但没有为自己儿子谋上了什么好处,还招惹一滩污水。
百里麟看似聪慧,还以为能帮到自己的璃儿,没想到就是个惹祸精,什么样的本事都没有。
她狠狠的捏着自己手指,心里面都气恼得要发疯了,说不尽的恼恨,道不尽的愠怒。
事到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将自己先摘出来。
无论如何,也是决不能陪着赫连清去死。
至于这之后,其中有什么算计,又有什么阴谋,也只能稳着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了这个,张淑妃面上愠色更浓:“你儿子上一次在宫中,做出不堪之极的事情,我念着他年纪还小,许是不懂事,恳求了陛下,饶了他一次。却也是没想到,竟然是养虎为患,让你这样子的恶毒妇人,起了这样子的狠毒心思。”
不错,她是与赫连清合谋,可是赫连清也是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证据。
既然是这个样子,赫连清就算反咬,那也是无凭无据,那也是为了脱身,扯着自己下水。
静贵妃静静的在一面,一垂下头,面上顿时平添了几许的冷笑讽刺之色。
元月砂说得对,若是直接咬上了张淑妃,那么皇上就会顾惜十七皇子,因为自己所宠爱的那个儿子,因此投鼠忌器,迟疑不定。那么这桩是非官司,就是会被生生的拖下来,而宣德帝也是会犹犹豫豫的。到最后,说不定又有什么情势变幻,让赫连清脱了身子。
只有撇开了张淑妃,直接栽在赫连清的头上,才能在今时今日,让赫连清就这样子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结果果然如元月砂所预料的那样子,张淑妃顿时也将赫连清当做了弃子,轻轻的抛开了去,弃车保帅,保护自己。
六年前,张淑妃并没有多得宠,那时候她虽然生下了儿子,宣德帝却是对张淑妃母子不咸不淡。
是这几年,周皇后因为豫王的冷待,转而对张淑妃使力,才让十七皇子有了在圣前邀宠得宠的机会。六年前的张淑妃,也没那个本事,去害正得宠的宠妃爱子。
是了,是了,张淑妃一开始都并不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赫连清才是这一次,必须要万劫不复的猎物。
静贵妃轻轻的抬起头,冷冰冰的说道:“清夫人,我女儿跟你无冤无仇,我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她那样子娇滴滴的女孩子,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
赫连清冷汗津津,一时居然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杨太后面上也是不觉浮起了恼怒之意:“清娘,我还道你当真瞧破了红尘,知晓了是非,懂得了对错,明白了取舍。只道你一心一意,顺着我念经吃佛。想不到你仍然是有着这些红尘俗世的贪恋嗔怒,仍然是这样子的咄咄逼人,为了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为了心中怨憎,居然是做出了这样子种种不堪之事。哎,我那清清静静的佛堂,如今也是留不住你了。”
百里策面上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今日之事,他原本也是没想多如何理会。
赫连清之前与元明华勾结,陷害元月砂时候,百里策已然是觉得面上无光。
只是为了全宣王府的体面,也干脆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早就料定了主意,要拿赫连清回宣王府,狠狠处置。
这个祸害,这辈子也是不能让她再丢宣王府的脸。
百里策不觉冷冷说道:“还请陛下允我,休了了这个贱妇,将她逐出宣王府。让她从此以后,和我宣王府再没什么干系。”
赫连清身躯轻轻的发抖,她早料到百里策对自己没什么情谊了,却也是仍然不自禁的十分伤心。当真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她也不求百里策真能为自己出头,只要有些许不忍,淡淡的怜悯,赫连清也就心满意足了。然而这样子的微弱爱惜,到底也是奢望,是不能够得到的。
她怨恨的目光,扫向了眼前一张张面孔。
什么张淑妃,杨太后,乃至于自己痴心一生所爱的百里策,以及在场别的尊贵之人。
这些人如今都鄙夷的看着自己,觉得自己卑贱,玷污了贵族的高贵气派。
真是可笑的很。
他们一个个,背后污秽的秘密,见不得光的事情,自己统统都是知晓。
可他们呢,却个个都是虚伪的君子,人前鲜光而明媚,私底下也是不知晓有多少的污秽不堪,瞧着也是肮脏无比。
宣德帝却也是不觉冷冷的说道:“她都犯下了这样子的滔天大错,难道还以为区区休弃,便能免去责罚?这龙胤皇宫,可是不能容这样子的放肆大胆。百里麟居然胆敢擅自调动禁军,当真存了虎狼之心,决不可饶恕。他犯下了这样子的重罪,合该推出去,一片片的凌迟碎剐了。”
赫连清一阵子的天昏地转,眼前竟似一黑。百里麟是她的命根子,又怎容人就这样子宰杀?
她此刻却也是绝对不能晕了过去,狠狠的一咬自己的舌尖,一股子尖锐的痛楚传来,顿时清醒了许多。
她顿时离开了座位,伏身在地上,身躯轻轻的发抖:“陛下恕罪,陛下饶命啊。麟儿,麟儿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