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纤就好似赌徒一样,已然近乎崩溃也似,理智全无。
如今天气虽然炎热,可房中放了冰,又有人打扇,并没有觉得多热。
清风透来,还涌来一阵阵的舒爽凉意。
偏生百里纤热极了,她汗水簌簌而下,将衣衫都是已经打湿透了。
那少女的脸颊,却也是浮起了惊心动魄的赤红之色,真可谓是娇艳欲滴。
当两百五十六万两银子的玉签摆上桌子上时候,百里纤都瞧得有些发呆。
她唇瓣轻轻的发抖,双手不安的搅在了膝头,一会儿也是摆在了桌子上了。
任谁都瞧得出来,百里纤内心恍惚,十分不安。
也许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汗水如浆,热意如沸。
别人瞧见了百里纤这个样子,自然是知晓她心中慌乱,故而失态了。
瞧见了百里纤这样子丢人的样子,她们脸上也是不自禁的浮起了几许不屑之色。
可是如今的百里纤,自然也无暇留意到别人的脸上是什么样子的神色。
她只死死的盯住元月砂,偶尔眼底流转的凶狠又不免令人暗惊。
百里纤只觉得周围一切,变得有些模糊了,浑浑噩噩的。
唯独眼前这张令人她憎恶的女子容貌,却分明是真实得无可附加,只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想要生生撕碎。她恨不得用那雪白的牙,生生咬破了对方的咽喉,然后将对方的血,一口口的咽入口中。
百里纤忍不住颤声想,等元月砂输了,那如今这样子恐惧,都是属于元月砂的。
到那时候,元月砂还不知道沦落成什么样儿。
贵气?她配有这样子的玩意?不过是个破落户的丫头,偏偏却是跑到京城来恶心人了,就应该沦落得猪狗不如。
想到了这里,一股子巨大的甘美涌上了百里纤的心头,一时竟驱散了百里纤的恐惧。
可旋即,百里纤却又不自觉的绷紧了身躯了。
倘若,倘若一切不如百里麟说的——
她实在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连想一想都不敢。
若非恨透了元月砂,若非百里冽的决绝,她何至于如此呢?
百里纤脑子里念头转换,时而是欢喜的,时而又很恼恨,脸上神色也因为心中情愫而流转不定。
杨太后跟前,听到宫婢回禀,面色渐渐有些不好了。
元月砂和百里纤相赌的事情,最后还是闹到了杨太后跟前。
杨太后素来沉稳,可是此时此刻,面色却不觉很难看了。
“糊涂东西,都到了这个时候,才来回禀,岂不是折腾出事来。”
元老夫人在一边陪着,一时面色也是很不好看。
怎么会这样子?她以为元月砂是沉稳的性子,没料到居然是会折腾出这样子的事情出来。
到底是南府郡出来,破落户的女儿,终究上不得台面。
元老夫人聪明,也隐隐察觉出有几许不对。
虽略略听了个大概,却已然瞧出来,其中是有些算计,竟似有人布下千局。
却只听请罪:“是老身不是,没有好生教导,想不到,居然是闹腾出这样子事情出来。”
若是输了,元家可是能为元月砂赔了这一两百两银子?答案自然是不能。
别说元老夫人绝不会为了元月砂做出如此牺牲,就算是她乐意,家里其他的人也绝不会同意公中莫名出这么大一笔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