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砂柔顺的说道:“可是月砂资质愚钝,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做不好。”
百里聂不为所动:“不必妄自菲薄,挑一挑,总是能挑到一桩元二小姐会做的。
他这样子的言语,反而让元月砂不知如何驳了去。
百里聂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本王确实有那么一件自己并不方便出面,需要元二小姐相替的事情。说到受罚,不过是玩笑,是需要一件事情,让元二小姐配合一二。”
他这样子说话,元月砂愈发猜不透百里聂心里面想些个什么了。
说到了这儿,百里聂轻轻的招招手,两名侍从悄悄的现身。
元月砂一瞬间,心中涌起了一缕警惕,这四下无人,百里聂无论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她都是没法子反抗的。
元月砂一时之间心念流转,更不觉添了若干心思。
只不过百里聂身为王爷,无论什么时候,身边有几个人侍候,那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这原本并不应该觉得奇怪的。
“小叶,你来讲一讲。”
小叶轻轻点头,打开了锦盒子,抽出一枚玉质花签,上面雕琢了一枚梅花:“元二小姐,可认识此物。”
元月砂眼珠子一眯,她当然认得,却一脸茫然:“月砂不认识。”
小叶微笑:“是了,元二小姐当然不认得,此乃印花签,是京中用来赌钱的玩意儿。不同花色的签子,代表不同的筹码。其中,最贵的就是这种梅花玉签,价值整整一万两银子呢。而这样子的玉签,是龙胤首富洛家折腾出的玩意儿。谁不知晓,京城的鸣玉坊是最大的销金窟,每日金银,就好似流水也似的泛过。什么样子的赌钱玩意儿,都是有的。而达官贵人,更喜爱在其中一掷千金。甚至于京中小姐,也可以投注玩乐。无论是猜这一榜的读书人谁会中状元,还是别的,鸣玉坊都是会开这个赌盘,作为娱乐。而如今,京中贵族们,最乐意去猜去赌的,自然是时下最热门之事,那就是这一次御前比武,谁会是魁首。长留王身份微妙,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下场,不过,若有一个人代他下注,那就自是不同了。”
元月砂也听懂了一些:“王爷的意思,是想要赌钱?”
百里聂微笑:“赌钱能有什么意思,我喜欢钓鱼。”
他答非所问,言语之间却不觉蕴含了缕缕的深意。
小叶继续介绍“这鸣玉坊中,种种赌法实在也是太多,亦不好一一赘叙。这其中最有趣的一种赌法,便唤作双叠十八番,名字很雅致,可是却是很凶险。稍稍不慎,那也就是会破家灭门。其实这种玩儿法也是很简单,就是两个人对赌,每一次的赌注,就是上一次赌注的四倍。如此一来,就算你前面一直赢,可是只要输了一次,便要赔上巨额数目。相反,如果你赢了最后一把,前面所有输掉的,都能赢回来。越赌到后面,因为每次赌本是成倍的增加,就算第一番数目很小,到后面也会是个天文数字。而当赌到十八番时候,就不必再继续赌下去,以第十八次为终结。”
他盯着手中那枚温润的玉签,这样子的玩意儿做得很是精致。那样子的精致秀气,单单只看外表,也是容易让人喜爱,爱不释手。可是这样子的玉签之上,似乎却散发出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道。
死在鸣玉坊豪赌之上的人,可也真是不少,其中也是不乏一时英杰。
元月砂带着淡淡的探寻之意,不觉望向了百里聂。
百里聂的那双眼眸之中,死气沉沉,似乎是不带一旦活气。
可那些赌徒,他们在赌桌之上厮杀争斗,双眼血红,沉溺其中,非得将对方撕咬。
而百里聂眼神沉沉的,只染着阳光下的浅浅水纹,实在瞧不出他有半点好赌之意。
眼前的男子,心思那样子的深邃,仿若谁都难以想得到他在想什么。
若百里聂欢喜的时候,自然是可以对你流转了几许温柔的神气。可是一旦当真要收回这份温柔时候,谁也是不知晓百里聂的脸上会是什么神色。
小叶不觉瞧向了元月砂,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却也是未免让她微微有些许狐疑。
这样子心思流转,小叶收敛了心思:“这一次来到宫中的少年武将总共三十一人,倘若有人以此为赌,双叠十八番,就会玩到第五番。如果第一番投的是一万两银子的梅花玉签,玩到第五番时候,一直输的那个,总共会输掉三百多万两银子。”
百里聂淡色的唇瓣,轻轻的笑了笑:“那也很好啊,如果能赢三百多万两银子,也不错。”
元月砂不动声色,这当然很不错,可谁会给你?
“王爷想要赢这么多银子,请元二小姐代他下注。”
说到了这儿,小叶眸光示意,一旁的另外一名少年送上一枚小小匣子。
元月砂一打开,整整齐齐的一叠银票。
那绯衣少年笑了笑:“只要元二小姐输了一局,便可以不必赌下去。所以这匣子里面有一百七十一万两银票。”
他身材削痩,笑起来有一股子淡淡的妩媚,皮肤雪白,眼波流转,分明是女扮男装。
百里聂瞧着元月砂:“元二小姐与我合作,各取所需。本王,自然是不会亏待于你。替人下注这样子简单的事情,想来不会做不到吧。”
元月砂垂眉顺目:“月砂不会挑人,只怕不能如王爷的意。月砂更不懂什么赌术,赔不起王爷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