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纤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更忍不住恶狠狠的叫着,踩死她!踩死她!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也是可巧有那一道身影,轻轻巧巧的掠了出来。
一双手,拉住了元月砂的手,将她从地上飞快的拉起来。
而元月砂的身子,也是被轻轻的带开。
随即后背咚的一下,居然靠着了厚实的墙壁,她已然是顺顺当当的靠在了道边壁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幼璧的白马双蹄才咚的一下落下来,尘土飞扬。
便是那结实的青石板上,也是生生落了两个淡淡的白印,倘若是落在人身上,非得将人踩得血肉模糊不可。
少年的手掌温和而干燥,生了些茧子。他原本骑在了马儿上,如今轻轻的纵身,来到了元月砂的身边。他的那匹马儿没有主子,自顾自的哒哒跑了老远距离,才温顺的停留下来。这一下子的轻功,却也是十分了得。他虽戴着斗笠,不过个头比如今元月砂还稍微矮一些,可见岁数也不大。
元月砂和他无亲无故的,对方居然会冒险救他,也是很大的人情。可是如今元月砂却是也是始终将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也是没有松开的意思。
元月砂的手掌之中,捏着几枚银针。
方才她欲图悄悄射出银针,射死这匹骏马。只不过如今,刚刚有别的人插手,元月砂自然是不需要这样子做了。
至始至终,她都是容色淡漠,却也是不觉对眼前少年升起了一缕好奇之意。
而那少年在元月砂站稳了足根之后,却也是轻轻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掌。
周幼璧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也是不觉大怒。
原来自己的白马左腿之上,也是不知晓什么时候,被一个物件儿打了血窟窿,如今还流血不止。
难怪方才照夜狮子受惊,居然差些将自个儿生生的摔下来。
周幼璧对这匹马儿十分爱惜,当做心肝宝贝。下人打理这匹骏马,就算是弄断一根鬃毛,都是十分了不得的罪过。他也便是会狠下杀手,将那下人打得遍体鳞伤。
想不到如今,自己的爱驹居然是受了这样子的伤损。他自然是十二万分的生气。
而他自然而然,觉得便是那戴着斗笠,救下了元月砂的少年所为。
也是不知晓用了什么暗器,居然伤了自个儿的马。
周幼璧面颊之上蕴含了浓浓怒色,极为气恼:“我的照夜狮子,如今居然是被你给打坏了。好大的胆子!”
他顿时抽出了鞭子,狠狠的向着那少年抽打过去。
刷的一下,那少年斗笠分作两片,露出了脸蛋。
却顿时令人眼前一亮。
他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着浅灰色的衣衫,打扮并不怎么样。更何况刚才还戴着斗笠,谁也是不会留意。
可是如今,对方脸蛋露出来,却是俊雅轻逸,一双眸子明润,十分有神采。
而他脸蛋之上,如今添了一道周幼璧抽出来了浅浅红痕,更增加了几许无辜之色。
这宣巷之中,因为这少年的容貌,顿时添了几许光亮。
便算是周幼璧,盛怒之极,见到眼前少年的容貌,也是不觉怔了怔。
可是随即,周幼璧也是怒火滔天。
无论是这灰衣少年,还是元月砂,周幼璧都是不认得。周幼璧自然并非单纯嚣狂,他不认得这两个人,料来必定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出身。
更何况,瞧两人衣衫打扮,也没什么富贵气派。
既然是如此,自己鞭打出气又如何?位卑命贱,就合该受此折辱。
今日皇宫来的都是些个富贵出身,可是这富贵也要分高底。就好似他周幼璧,出自周家,以后还会得了叔父爵位,自然跟寻常那些个庸俗之物全然不同。
元月砂见这鞭子要抽来,蓦然眸光一闪,居然向前一步,挡在这少年跟前。
她虽然狡诈多智,而且冷漠无情,可是同样却也是恩怨分明。
既然受惠,自然也是要回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