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两个月,还算他意志力坚强。若是怕疼,兴许不到一个月就会死。
所以,楚云梨得赶在他们死之前先把婚事给办了。否则,哪怕她认祖归宗,外人眼中廖振兴到底是养大了廖华敏,要是人尸骨未寒,廖华敏这边就大肆操办成亲事宜,难免会惹人议论。
送完了客人,新婚之夜自然是旖旎非常。林辰峰欢喜得像是做梦一般,总觉得遇上她后,前面十几年的苦楚也值了。
新婚翌日,楚云梨难得的起晚了。她也不着急,陪着林辰峰洗漱用完了早膳后,搬着一叠账本去了云圆圆的院子里。
她没有疯,大夫配的药通通没喝。楚云梨也没有逼她。
无论云圆圆有多不对,廖华敏到底是在她手下平安长大了。她既然手下留情,楚云梨也没打算赶紧杀绝。
“母亲,你记得这些东西么?”
云圆圆本来不爱搭理她,看到那一堆账本也只是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楚云梨翻开一本,念道:“永和三十二年春,二月初三,廖廖振兴一两银子买下云家大河街的两间铺子,连里面的货物一起……”
清悦的女声一出,云圆圆本来没多在意,听到后来,已然浑身冷汗。她面色微变,扑上前抢过一本翻开,里面正是她自己的笔迹。
她大惊失色,质问道:“这些账本怎么会在你手中?”
楚云梨也不抢她手中那本,只将面前的这些摁在掌下:“实不相瞒,我早就想把云家的东西归还。但当年参与此事的人都知道得不多。思来想去,我觉得对着廖振兴那个混账玩意儿,你应该留了后手才对。果不其然,我在你屋子里就找到了这些。”
云圆圆下意识看向屋中各处。
楚云梨闲闲道:“别瞧了,你所有的机关暗格我都翻了出来,包括你私藏的那些银票。当初你是十里红妆,可压箱底的银票金票应该没这么多才对,那多出来的,是云家的吧?”
云圆圆瞪大了眼:“你胡说。”
楚云梨嗤笑:“你当年的嫁妆不少,为求稳妥,应该会在出嫁之前就去衙门记档,稍后我请大人作主时,会让她查一查。该你的就是你的,属于云家的那些,你得原封不动还回去。”
云圆圆狠狠瞪着她,仿佛要把她灼烧出两个洞。想到什么,她得意道:“你还啊,刚好全部送给昌盛。”
楚云梨颔首:“我是云家女儿,也会一并还回去。”
云圆圆:“……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世,没有人证物证,你回不去!”
“你忘了梅姨娘?”楚云梨伸手抢过她手中的册子,捧着那一堆账本哈哈大笑离去。
云圆圆颓然坐回椅子上,浑身骨头都像被人抽走了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这么离谱的账本,谁都看得出疑点,大人翻阅过后,找了云家的管事和当年廖家知情的管事一对,又找了当年那个收下铺子的师爷过来询问,将曾经云家那些祖传下来的铺子一间间买了回去。
不过,廖家买的时候价钱实在便宜,就跟还回去差不多。
还有云圆圆手中的那些金票,她这些年来哪怕一文都没花,也只占了其中的一成。剩下的九成,都是云家世代的积攒。
当年云圆圆的嫁妆可以算是城里几十年来所有出嫁姑娘中的头一份。可见云家积攒之丰厚。
说实话,所有的铺子摆出来,楚云梨粗粗一瞧,就看得出来,廖振兴这些年来别说赚了,甚至暗地里还赔了不少。众人眼中的经商奇才,不过是踩着云家百年积攒供出来的表面风光而已。
只查账就足足三日,查完已经是深夜,楚云梨拿着属于云家的墨迹未干的地契回到廖府时,天已蒙蒙亮。
林辰峰在门口接她,给她系上披风。
楚云梨笑着道了谢,握着他的手去了梅苑。
廖振兴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楚云梨屏退下人,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银针在他身上各处扎了几针。
没多久,昏睡的人清醒过来,眼神还有些迷蒙。
“父亲,你醒了?”楚云梨将手里的地契递到他面前,一张张揭开:“你看得清楚吗?”
廖振兴看着那些地契上云林的名儿,整个人颤抖起来。然后,他喷出了一口血。
一口喷出,又是一口。
楚云梨机灵地一避,道:“我才从衙门拿回来的,可不能弄脏了。”
廖振兴瞪着她,一口接一口的吐血,眼耳鼻处都有血迹流出,呼吸急促,转瞬间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知这样的情形,喜得合不拢嘴。林夫人气得面色铁青,林朝阳就嫉妒得不行。
林辰峰一个外面回来的野种,凭什么能得这样的优待?
林家那边的事儿楚云梨暂时不知,抽了个空,她去了梅苑。
外头热闹非凡,梅苑中隐约能听见一点。楚云梨进门后挥退了丫鬟,坐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