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冷冽声线已然嘶哑,尾音带着崩溃尽数破裂。
沈慈珠意识渐消,指尖被摔碎的花瓶刺伤。
他以为是谢咽回来找他了,可这声音,却分明是谢咽的弟弟——
谢喉。
谢喉来了吗?
——砰!
游轮外直升机引擎轰鸣,紧急停留在多瑙河中央半空区。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不要命地降落在游轮观景台上。
多瑙河畔是已经被警察制服包围的匪徒、被警察庇护的人群。
“游轮要沉了!谢喉!不要进去!”劝阻声、警报声和男人的低吼交织在一起,隔着多瑙河穿进谢喉的耳。
谢喉此时双眼猩红,清俊冷贵的面容被火场焚烧出绝望的痛。
在名利场漠然寡言的掌权者,此刻全然失控。
游轮摇摇欲坠,近乎倾塌。
谢喉的下属随之迫降游轮观景台。
“沈先生和您哥哥怕是凶多吉少!谢总!您不要再进去了!”
“这不是您的错,您没必要拿生命冒险!”
他们拼命揽住他的腰与胳膊,求着跪着不让谢喉进入赌场,这个游轮内部受损最严重的区域。
“沈家人会处理一切!您不要去冒险!”
“游轮要坍塌了啊谢总!”下属嘶吼着。
眼前满是火光滔天,谢喉满眼都是那个摇摇欲坠的赌场,连大门都倾塌的惨状,里边的人究竟还能不能存活,谁也不敢保证。
可沈慈珠还在里面!
“谢总,您先冷静——”
“滚开!”
赌场被火包围,火舌贪婪地席卷一切。
保镖与下属皆无法阻拦谢喉的闯入。
谢喉进入赌场时,每走一步便被烫灼的火光焚烧皮肉。
“谢喉!”这时一道瘦削脆弱的身形在赌场里踉跄跑出,他的脸上有血痕,恍若冷釉瓷器滚了圈尸血淋漓。
艳丽如伊甸园毒蛇的美貌已经崩溃了。
“谢喉……”沈慈珠膝盖一软。
“你哥哥。”他揪住谢喉的西装领带,“你哥哥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他是不是死了?可我找不到他的尸体……”
“这里要塌了。”谢喉给他戴上防烟面具。
“你哥哥——”沈慈珠摇摇头。
——哐啷!
琉璃吊灯骤晃从高处彻底跌落!
沈慈珠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谢喉单手抱出了赌场,玻璃碎片宛如一柄柄锋利尖刀刺入谢喉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