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的德行,他是最清楚的,好色暴虐,不思进取,之前只是听闻不曾亲见,是以今日被他亲自撞破,那股怒气便汹涌而来,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当场打死。
淑妃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低声安慰道:“六郎不要气坏了身子,幸好只是丫鬟,无需纳妾,不然……”
不然还未大婚就要纳妾。传出去可是皇家丑事。
她欲言又止,终究是有没有说出口,明眸微闪,笑说道:“静王殿下还小,圣人耐心教,自然也会懂圣人一片苦心。”
圣人被这番话说的又软又气,软的是淑妃今日受了委屈却依旧是只字不提,气的是就这样退让了,还有人不知足。
“淑妃说错了嘛?”圣人握着淑妃的手,扫了一眼瞪着淑妃的皇后一眼。
“就是你平日太宠他了,整日不务正业,沉迷美色,差点酿成大祸,此乃最后一次,若是今后还做出这等荒唐事,看朕怎么收拾他。”
皇后被当众训斥,脸色青白交加,心底却是安了下来,若是如此处理,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大殿噤若寒蝉,便是哭嚎许久的温归纣也是紧闭嘴,惶恐不安。
路杳杳低着头,捏着手指,手中的帕子在手指交缠,心中依旧回转诸多心思。
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往前往后都是一个选择。
“那婢女太子妃不必手软,敢于勾搭主子,不安于室,留着也是祸害。”临走前,淑妃转道来到她身边,细声安慰着路杳杳,握着她的手,态度温和自然。
只见路杳杳惶恐不安地抬头,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杏眼水润不安:“那婢女……那婢女……”
“怎么了?”温归远扶住她的肩膀。
“母后说的没错,都是妾身治宫不力。”路杳杳扑倒温归远怀中低声抽泣着。
“那不是婢女,是母后赐给殿下的两个妾侍。”
殿内的气氛倏地一静。
“刚才嬷嬷传话过来,那两人喝了助兴的药,和……和……”她抬眉扫了迷茫的静王,咬咬唇,又是羞怯又是不安,“和静王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静王一愣,大怒:“胡说八道,我不过是喝了一壶酒而已。”
路杳杳脸颊通红,低着头不敢说话,声音委委屈屈地说着:“妾身不敢胡说,父皇不如让人带两个婢女上来,医药嬷嬷也可作证。”
圣人自听到路杳杳的话,脑袋好似被人猛地敲打一下,手不由抖了起来。
搂着路杳杳的温归远脸色微妙起来。
原本以为不过是见色起意,不分场合,圣人虽然气但也不会说些什么,但听太子妃的描述分明是蓄谋已久,故意为之。
若是故意□□自己兄长的妾侍,此事便不能如此事了。
“胡说八道,东宫的妾侍怎么跑到御花园去了。”皇后心中一个咯噔,连忙出声质疑着。
路杳杳眼眶微红:“今日大宴,儿臣想着东宫平日里规矩甚多,就让她们今日松快一些,只要不打扰宴会,其余地方便没拘着她们。”
“是儿臣的错,御下应该严苛一些。”路杳杳十分自责。
“是这些人辜负了你,杳杳不要自责。”温归远长叹一声,脸色惆怅,目光落在静王身上,长吁短叹,最后只能无奈地收回视线,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一旁的淑妃笑容温柔可亲,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殿下说得对,圣人御下也是宽宥得很,之前有人打翻茶水也不曾苛责,今日是那些人胡作非为,太子妃心善,今后乃是大晟幸事。”
她目光深远,闪过一丝悲恸之色,最后看着圣人温婉一笑,好似刚才那份悲怆不复存在。
圣人见状,心思一动。
皇后御下极为严苛,尤其是那些胆敢露出上位之色的宫女,哪怕是姿色姣好的人,一般都是寻了个错处,当众乱棍打死的。
当年就是差点纠了个错处,打算当众打死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