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说:“受教了。”
蒋先生知道这小子傲气,也没放心上,就问:“你随着郡王出行,这么好的机会也别浪费了,想不想拜在郡王门下做个门人?很多人都没这个门路,我替你推荐十有八九能成。”
年羹尧傲气地说:“再说吧!”
海棠还在水上漂着,京城里面也很热闹。
海棠她们走了没多久,六福晋家的二妞妞满月了,这个妞妞叫秀敏。六阿哥夫妻两个抱着孩子来给德妃请安。
德妃第一次见这个小孙女,抱在怀里看是白胖白胖的,自然是非常喜爱。
德妃抱着小孙女和六阿哥说:“你们怎么安排满月的事儿?这事儿你们自己想辙子吧,别再劳动太子妃了,我听说她这几日养胎呢,现在肚子都显出来了,也该歇着了。”
太子妃有身孕,但是日常管的事儿也不少,特别是现在月份有些大了,宫里的事儿现在都不敢让她沾手,除非一些必须她拿主意的事儿,其他的小事儿是自己能做就做了,别让她操心。
四福晋说:“额娘,这事儿咱们自己办就行了,我和六弟妹商量着来,有不懂的来问您。再说了,咱们家几个孩子都办过了,也是有经验的,回头这事儿给太子妃送张请柬,请她来热闹一天就够了。”
德妃点头:“是这个道理。”
六阿哥看着最近几天天气好,就打算在自己的园子里招待大家,他的园子和五阿哥的院子一样,外面用砖头建造了围墙,里面都是荒地。让人把里面的草给清理一
下,放下桌子,垒了灶台,就可以请人吃饭了。
这次请的是宗室的亲眷,再有就是孩子的舅舅,来参加的还有一些宗室女的丈夫,自然也少不了皇家女婿。
扎拉丰阿,策凌,舜安颜这几位也来了,扎拉丰阿来得早,他和六阿哥关系好,曾经是六阿哥的伴读,现在两人又是郎舅身份,所以今日就忙前忙后,等闲下来大家都叫他来坐着说话,顺便关心他祖父的身体。
扎拉丰阿最近在侍奉祖父,听了摇摇头:“我玛法犟的没法说,太医说不许饮酒,他自己藏的有酒,一眼没看住,他喝了几口,还不承认,我闻着有酒味,他愣是说没喝。大半夜我阿玛带着我们跪他床前求他半晚上,他答应得挺好的,过了几日没看住,他又喝了!”
周围一群人笑了,五阿哥说:“听你这意思,是现在没事儿了,要不然他怎么把酒喝嘴里的,必然是能下床走动了。”
扎拉丰阿点头:“走动是能走动了,就是上不了马,估摸着想象前些年那样驰骋疆场是有些难了,他最爱的打猎怕是也去不了了。”
周围纷纷说这就够好了,将军难免阵上亡,他能回到京城,在儿孙的侍奉下活蹦乱跳已经好太多了。
扎拉丰阿也是这样想的,就说:“我们是盼着我玛法长命百岁,我今儿来的时候,我祖母带着家里的人正挨着大扫除,今日无论如何她要把我祖父藏的酒给找出来,我来的时候我玛法在家里跳脚呢。”
策凌说:“我给你指个方向,根据我祖父的习惯,酒大概藏在马厩,茶壶,床顶这几个地方。你以为他是在喝茶,他其实是在喝酒,往往出其不意。这酒肯定在你们都看得见,但是想不到的地方。”
扎拉丰阿点头:“看我祖母今日战果如何,要是没用,我就要亲自上了。”
大家正围在一起说话,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喊:“太子驾到。”
大家都停了话头看向园子的入口处,太子的仪仗已经进来了。
这些人赶紧站起来,六阿哥虽然给太子送了请柬,没想到太子真的会来,赶紧去迎接。
太子一副亲热的模样,拉着六阿哥说:“六弟,哥哥来迟了吗?”
六阿哥立即说:“没有,您来得正好,您请。”
众人纷纷上前拜见,太子一一叫起,一路走到桌子边,看完了这些来宾,跟六阿哥说:“都是自家人啊!”
六阿哥说:“本就是自家事儿,自然是招待自家人,您请上座,您坐了各位哥哥弟弟也坐,宴席就要开始了。”
太子坐了上位,几位年纪大的皇子陪着他坐了同一桌,其余人纷纷找位置坐了。
大阿哥说:“最近太子爷挺闲的啊!”闲得开始跟弟弟们闲磨牙了,也开始参加各种宗室的事儿了。
太子说:“刚才六弟也说了,这是自家事儿,自家事就是再忙也会来。大哥最近忙什么?还在喝酒?不是弟弟说哥哥,实在是喝酒误事,汗阿玛最烦咱们兄弟喝酒了,大哥少喝些吧。”
大阿
哥说:“酒乃粮□□,越喝越精神。太子也别叫我哥哥,《礼记》里说‘君子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君子统领全族,但是族人不能因亲戚关系把他当成亲戚看待亲近,这事是地位决定的。
太子似乎在劝说哥哥少喝酒,哥哥用《礼记》来表明自己不敢和太子兄弟相称。表面看是兄友弟恭,实际上距离兄友弟恭十万八千里。
大家都是读过书的,《礼记》是必背诵的,这第一轮交锋,让在座的几位皇子都觉得胃疼,这饭没吃呢就觉得肠胃痉挛。
五阿哥两眼无神地看着桌面,他吃了这么多的席,一旦有这两位的酒席就觉得浑身刺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