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两个月来,县里开始屡屡有郑寿的人出现。
张君雪不知道他们来做什么,直到冬比前一个月,师傅们把徐谷本届参比的年轻人聚集起来,宣布了一个消息,随之而起的沸腾差点掀起了屋顶。
原来郑寿屡屡前来,是带来了一项颇有格局的计划——两县候选争来争去实在是弊大于利,何不合力向三派咬下一块儿肉来?
会挣钱的人就是思路不一般,这想法令徐谷弟子们议论纷纷,但无论他们反应如何,这事早已定下了——这一届冬比,所有人就都可以去州城的龙门班,一切花销由郑寿承担。
说起来两县在武比一事上争斗多年,徐谷对这次的示好还是有所警惕的,但郑寿之至诚体现无遗——面对本届冬比的热门张君雨,他们将女子的膳食修炼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将重金购得的一门刀法赠给了她。
一个月的时间自然没办法将一门刀练成样子,但这本刀法的意义却并不在此处,而是它同时是郑寿本届第一——古光的压箱底刀术。
如此坦诚无遗地交付于张君雨,显然是合了他们自己所言的“哪家有良才,绝不使绊,两家合力支持”之语。
古光也是五生,并非没有一争之力,但郑寿却选择去支持徐谷的张君雨,这种诚意自然足以令徐谷信任。
期限将近,张君雪也跟着去上了龙门班,在那里,两县之人相处之下,由敌意、尴尬,到龃龉尽消,张君雪跟着姐姐,也认识了古光、肖丘、郑栋等等一干人物。
古光是位沉稳的男子,三十岁的样子,帮姐姐习练那本刀法时几乎掏心掏肺,连自己的用刀习惯、强点弱点都一一讲了出来,迟钝如张君雪都能看出,他对姐姐有些不一般的情感。
肖丘则是位心智坚定的剑者,他的剑非常干净有力,虽然不太爱笑的样子,但每次见到她们姐妹还是努力勾起嘴角。
郑栋是姐姐有些烦的一个人,他行止放纵、口舌无忌,而且总是出去厮混,时常不见影子。不过这些缺点同样没有施加在徐谷人身上,姐姐烦他,主要是他总是试图拉着徐谷后辈一起去“玩”。
在这份气氛之下,张君雨能不能拿下魁首,为明年多争几个名额似乎已不太重要。
“娘的,紧张个屁啊,这次不行就下次嘛!”郑栋叼着草杆,“有我大哥,有你们大姐,拿下狗日的七蛟洞不是迟早的——但翠羽嗯。”
张君雪于是知道他跟出去厮混的是翠羽门的嫡传。
但作为本次合作中心人物的张君雨,这些日子却有一些脱节。
别人或许没有发现,但张君雪却不可能忽视姐姐的行踪,她时常出去不见踪影,回来时要么眉目含笑,要么蹙眉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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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天天去什么地方?”
“你管那么多。”
“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那个很会使剑的‘男的’。”
“。”
“有人还以为她藏得很好呢。”张君雪翻了下眉眼,“但是马上要打武比了,你还是清醒一点,别误了正事。”
“我知道!”张君雨瞪她一眼,“而且这也是正事。”
“。倒确实是咱们张家的正事。”张君雪闷声道。
“哎呀!你真烦!我讲真的,他,他是七蛟洞的嫡传”
这次轮到张君雪瞪眼了:“这不是咱们的敌人吗?!”
“什么敌人,一场武比而已。”张君雨道,“他,人很好的。”
“。你可要想清楚了姐姐。”张君雪皱起两条黑眉,“这回可不是‘一场武比’而已,是咱们两县的大事,而且全着落在你肩膀上,你可别因为这个。出了什么差错。”
“我晓得,你还担心我放水不成——先不提我不一定打得过他,即便能行,我也肯定会全力以赴的,我习武这么些年,这是我一直追求的东西。”张君雨笑着瞥了她一眼,认真道,“孰轻孰重,我分得清的。再说了,他也不会同意的。”
“他要是同意呢?”看着姐姐话里话外维护的样子,张君雪开始有些醋意。
“那我倒瞧不上他了。”
“嘿嘿。”
后来,张君雨回来得越来越晚,脸上红润的笑容越来越多,回来后也总是对张君雪的话心不在焉,往往叫她几遍才能反应过来。
直到又一个晚上,张君雨又很晚回来时,脸上却是呆呆怔怔的,眼眶有些红。
“怎么了?”
“。今天我们说到了武比的事情,我跟他说,我不会放水的。”
“他不同意?”
“不,他说,当然要这样。”
“那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