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杳杳心思回转,猜想今日是鸿门宴,嘴角却是含笑“倒是有趣。hongteowd”
“明公大义,江南在职十七年,风教大洽,狱中无系囚,争讼绝息,囹圄尽皆生草,庭可张罗,并不桎梏于世家称号,当是吾辈楷模。”
温归远双眸幽深,如湖水般涟漪荡起“母后挑得极为用心。”
“这是自然。”
廊庑拐角走出一人,蝙蝠花纹的绛紫色云雾绡长衫,是长安城时下流行的宽袖长袍,行走间衣摆下的流云纹栩栩如生,好似羽化登仙,飘飘悠然之意。
“静王殿下。”管事嬷嬷恭敬行礼。
“殿下。”静王温归纣对着两人抱拳,笑脸盈盈地说着,“刚才在门口多有得罪,还请谅解。”
他骨相清秀,肤色白皙,身形修长,却又因自幼长于妇人膝下,越发显得阴柔。
“大嫂。”他的目光落在路杳杳身上,好似蛛网上的带着白液的细丝,直把人黏得浑身恶心难受。
他黏糊糊地叫了一句,眼睛微眯,一张姣好的面容瞬间变得有些猥琐。
虽然早就知道温归纣花名在外,却不知道这人连脑子都没有。
路杳杳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脚步轻移,挪到太子身后,心里却是冷笑爹说静王徒有其表,是个十足的草包,今日一看实在是冤枉草包了。
草包至少还有点草,这个静王脑袋里估计都是□□。
她躲在温归远身后,嘴角露出冷笑。
上一个敢这样看她的,坟头草都已经一尺高了。
温归纣遗憾地收回视线,对上太子温柔的笑,后脖颈莫名起了一手冷汗,他不由站直身子,讪讪说道“走吧,父皇也到了。”
“父皇也来了?”路杳杳没想到皇后把圣人也请来了,探出脑袋,疑惑地问着。
“是啊,是我亲自……”
温归纣一见路杳杳就露出谄媚的笑来,奈何话还没说话,眼前娇艳的美人就变成太子那张总是挂着笑的脸。
突然令人生厌!
温归纣不高兴地敛下笑,竟然头也不回地扭头走了,态度极为不恭敬。
“静王当真是……不谙世事呢。”路杳杳从她身后转了出来,笑眯眯地夸着,非常真情实感,真心诚意。
温归远笼着袖子,闻言点点头“六弟性格向来……放荡不羁。”
两人皆是笑容满面,和气温柔,丝毫没有被惊扰到的宽厚模样,节奏颇为一致地踏着夕阳的暖色,伴着两侧梨树摇摆的枝叶声朝着晚梨院走去。
“太子和太子妃来了啊。”圣人早早就来了,坐在芙蓉软垫的圈椅上,远远就在垂花拱门处看到相携而来的人,脸上笑意便是遮也遮不住。
“这边坐。”他指了指自己右边的位置,“难得今日大家都有空,好好看戏。”
戏院那边见人齐了,请示了管事黄门,这才热热闹闹地敲锣打鼓开场了。
这出戏折子是使库下的印书局中雇的才子写的,辞藻斐然,节奏明朗,引人入胜。
路杳杳喜欢看话本,却不喜欢听戏,叽叽呀呀太吵了。
她原本百无聊赖地坐着,只听到一阵锣声急促响起,淡淡地抬了抬美眼,目光突然僵在一处,瞳孔一缩,手指间捏着一粒瓜子开始来回急促地滚动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戏台上的人看。
台上,明奇跪在地上向圣人,保证一定不辱使命。
扮相明奇的人模样极为俊俏,尤其是一双水波桃花眼,眼波流转,水雾缭绕,顾盼生辉间极有韵味,难得是气质并没有寻常伶人的轻佻,反正莫名带出一丝贵气。
路杳杳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