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满心想跟福晋商量商量孩子的事。
在她看来,后院女眷里耿格格的性格看似柔软,却是最刚硬有原则的。她心里拿定主意的事,旁人说再多也没法子改变她。
因而,若是想养耿格格的孩子,自然是徐徐图之,用软和些的手段才好。
谁知次日,福晋起来后却只字不提这件事,吩咐人去厨房要了煮好的鸡蛋来熨烫眼睛,另一方面却提起一件事。
“先前王爷瞧上了我娘家一个侄儿,两家意思都已经定了,那孩子到现在也二十出头了,身旁一个人都没有,就是为了等二格格这门亲事,结果到头来,王爷却说这亲事不成,嬷嬷,您给我出个主意,这事到底怎么办才好?”
福晋边扶着额头,边说道。
这件事办不好,那得罪的岂止是纳兰星德一家人,只怕族人都得疑心是不是她这个福晋办的不好,反而连累了星德的亲事。
刘嬷嬷一怔,“王爷真个要给二格格另外换门亲事?”
“我先前也不肯信,再问过,王爷说了请什么人瞧过,说八字不合。”
福晋说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理由我要是说出去,只怕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了。”
可不是,八字不合,断然没有这个说法的。
自打满人入关以来,虽然沾染了不少汉人的习俗,成亲之前也会让人去合上小两口的八字,但从未听说过八字不合不能成的,都说什么天作之合,子孙连绵。
刘嬷嬷思索片刻,压低声音道:“福晋没再打听到底是为什么个缘故?不是奴婢多心,是王爷素来不是这样的人,若没有个缘故,断然不会退亲。”
她见福晋露出思索神色,好似听进去了,又继续道:“再一个,这二格格是侧福晋的女儿,侧福晋近来又懂事了不少,不敢闹什么幺蛾子,因此,绝不会是她的缘故。”
刘嬷嬷这番话,真说得四福晋茅塞顿开。
她蹙起眉头,“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我娘家那侄子身上?”
“奴婢不敢这么说,只是王爷这人您也知道,办事都有章程的。”
刘嬷嬷道,“咱们两家亲事虽然没宣扬过,可知道的人也不少,这突然退亲,对咱们二格格也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
满人可不注重什么好女不二嫁。
何况只是先前两家有过默契,便是订了婚再退婚也不难,二格格是王爷女儿不愁嫁,若想嫁人,消息放出去,明个儿雍亲王府的门槛都能叫人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