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擂,第一场,李缥青、张欢。”
“第二场,尚怀通、赵延赏。”
“第三场,于英才、关沅。”
“第四场,古光、张君雪。”
“乙擂,第一场,裴液、付剑宇。”
“第二场,杨颜、林贵和。”
“第三场,沈杳、阳士彬。”
“第四场,张宗元、祝绍裘。”
对许多从一开始就在此观看的观众们而言,这个抽笺结果,其实已经代表了将要出线的八强人选。
而高台之上,徐司功也对着诸官员一笑摇头:“我们确实没做什么手脚啊。”
结果果然没有任何悬念。
第一位踏入八强之位的,正是李缥青。
在四轮的比斗中,少女不曾给人们带来什么惊破眼球的表现,但也从未有令任何人失望。她一直稳定地展现着一名强五生应有的统治,面对任何一名敌人,她都不曾超过十招。
她是博望州最好剑术的传承者,此时面对七蛟洞的五生【修鱼】张欢,她第一次认真地展露了所学。《黄翡翠》的锋芒在台上啸叫着绽放出来,比之张墨竹的《割竹剑》,这是更加令人见之神倾的剑法。
以七蛟洞五生的身体为台阶,在十六进八的第一场,少女为观者们展现了更胜一筹的精彩绝艺。
第二场。
看着那位青裙少女两剑绞了对方的长剑,潇洒下台,尚怀通淡淡挪开目光,提剑往擂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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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少女不会是足以检验《拔草篇》的那颗顽草,她确实足够强,但完全缺少面对他的力量,而且从一些细微的避让中可以分明瞧出,她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但没有关系,随着武比进行,这些杂草繁弱将随风而下,他一定可以遇到那个足够强的人,足以用之砥砺出那一剑。
他知道这个人是一定存在的。
师父说那位要摘取果子的七生死在了长道武馆,那时武馆之中有三人需要注意——裴液、杨颜、张君雪。
一位五生,两名四生,竟然击杀了一位七生。
在见到裴液之后,他知道他一定就是那所谓的“果子”。
他非常确定这个少年足以成为自己的砺石,但并不必须得是他——张君雪、杨颜,多半也掌握着足以对七生造成伤害的力量。
只要《拔草篇》可以除去足够强的阻碍,就证明它足以填补起《幽仙》的缺口。自己,也就真的可以掌握这道“幽生之剑”。
尚怀通沿阶一步一步踏上擂台,周遭越加澎湃的欢啸围绕着他。
他沉静地握着剑,心神缓缓浸入其中。
他常常以手或剑深入土地,感受它们在黑暗中的脉动,此时,那种感觉又回到身体里,他仿佛正在大地深处。
擂台上、广场上、天空上一切真切的景物都退后一层,他缓缓抬手,所触只有安静,以及千丝万缕。
欢啸、情绪、荣耀、利益。都是他应得的供养,正沿着这副丝缕脉动而来。
尚怀通就以这样的视角俯视着这座武场。
谁能,抵达此中境界?
在这样的剑面前,“招”是可笑至极的笑话,“势”也只是任由把玩的玩具,所谓《黄翡翠》、所谓《割竹剑》,这些他们汲汲以求的粗劣东西,真的值得自己一哂吗?
他们一辈子都无法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剑。
把这样的剑握在手中,博望州里不过是一群嘎嘎乱叫、吃屎捉虫的鸭子,他们谁能、又凭什么敢居于自己之上!
尚怀通在擂台上面无表情地向前而行。
岂言草木,我在皆我。
除了,面前的这一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