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到费扬古府上的时候,他们府上已经去了张灯结彩,灯笼也都蒙上白布。
“雍亲王。”星禅迎了出来,马蹄袖放下,给四阿哥行了礼。
四阿哥叫了起,道:“福晋可到了?”
星禅叹了口气:“福晋正在后院呢。”
他领着四阿哥过去。
四福晋的额涅是宗女,爱新觉罗氏,可惜她的阿玛是已革固山贝子穆尔祜,因此以前过得好日子并不多,等嫁给了费扬古当继室,日子才稍稍好些,但接下来连年的产育也掏空了她的身体。
四福晋手握着爱新觉罗氏的手,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压着悲痛,对富察氏问道:“额涅前阵子不才好些了,怎么会……”
她说到这里已经几近哽咽。
富察氏抹着眼泪,“我们几个也不知道,老太太昨夜睡下时,我们还叮嘱丫鬟仔细守夜,好生伺候老太太,谁知道三更的时候,丫鬟见老太太没起,进来一看,发现人已经去了。”
老太太因着连年病痛,每日都睡不好,都是三更左右就起来。
四福晋是知道老太太这作息的,听了这话,眼睛闭了闭,“到底是在睡梦中去的,没受过多少苦,也好。”
外面传来一声“雍亲王。”
屋子里富察氏等人都不禁回头看去。
四阿哥就着人打的帘子,走了进来。
富察氏等人慌忙行礼,四阿哥只摆摆手道:“今儿个都是自家亲戚,就不必见礼了。”
他看向四福晋,心情也怪为复杂。
既同情她丧母,又对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无法释怀。
最后,四阿哥选择将之前的事压下,当下要忙的是岳母的丧事。
爱新觉罗氏缠绵病榻多年,家里为了冲喜,棺材、寿衣跟粗麻衣早就预备齐全。
富察氏让人把寿衣捧了过来。
费扬古休致的早,故而爱新觉罗氏也没个诰命,只能以寻常妇人的身份下葬,但饶是如此,当四福晋瞧见寿衣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她抹了下眼泪,指着寿衣道:“就这身衣裳,怎么能给额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