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清凉,落起淅淅沥沥雨水,烟雨如织。
姜亦棠醒来时,外间的雨已经停了,她一夜睡得很好,现在醒来还有点懵,坐在床榻上,含糊地半仰着头等待清醒,杏眸恹恹地耷拉着。
青粟听见动静进来,见姑娘这模样,乐了:
“奴婢昨日一夜没睡,姑娘却是睡不醒。”
浸了热水的帕子敷在脸上,姜亦棠清醒过来,杏眸中的困倦尽数褪去,她想起青粟的话,偏过头不解地问:“你没睡?”
青粟幽怨地看向她:
“姑娘这一日一夜不回府,住在外男府中,奴婢哪睡得着。”
她这一夜翻来覆去的,脑子中不断想着京城该会如何议论姑娘,怕她们说姑娘不洁,说姑娘水性杨花,一想到这些词,她一颗心全揪在一起,恨不得立刻起身去隔壁把姑娘叫醒,连夜回府。
姜亦棠听懂了,她歉疚地看向青粟。
她会在太子府留宿,是因她有前世经历,知道谢玉照会将一切都处理好。
但青粟不知道。
而她昨日也忽视了青粟。
不过,这件事她也没办法和青粟解释,只能低声说:
“谢玉照会处理好的。”
谁料,这句话落下后,青粟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姜亦棠心惊肉跳,她说错了什么吗?
她不解地和青粟对视,半晌,青粟才小声嘀咕:“殿下是给姑娘灌什么汤了?姑娘这么相信他?”
青粟记得,是姑娘在殿下无人照顾的时候去救了殿下,而不是殿下救了姑娘。
这二人的情况是不是搞反了?
姜亦棠被她说得脸都红了,有点臊,她轻推了青粟一把,嗔恼道:
“你说什么呢!”
青粟哼唧,她没让姑娘糊弄过去,而是叉腰道:
“奴婢和姑娘说正经的呢!姑娘和殿下才认识多久?!您可不能什么都信他,万事都得留个心眼!”
姜亦棠哑声无言,她总不能和青粟说,她和谢玉照都认识七年了。
而且,青粟说得也没错。
这一世的谢玉照又不是前世的谢玉照,未必会对她一样好,她也许真的该谨慎点。
于是,姜亦棠朝青粟郑重地点了点头。
青粟终于放心了。
昨日姑娘的衣裳被院中的婢女拿去洗了,青粟探头找了衣柜,在衣柜中看见一件件挂好的衣裳,各种各样,让青粟看得眼花缭乱。
青粟情绪复杂地拿了件衣裙出来,忽然说:
“其实奴婢觉得,殿下对姑娘真的不错,姑娘也不用太防着殿下。”
姜亦棠迷惘,不知道为什么青粟会转变得这么快。
青粟不自在地轻咳了声。
姜亦棠扫了衣柜,意识到什么,一脸复杂地说:“就因为这些衣裙?”
青粟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