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你爷爷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见秦晖的理由是什么?”
“想要知道也行啊,从老子胯下钻过去,老子就告诉你,咳咳哈哈哈哈。”
狱吏虽没在顾愈面上瞧出什么不虞,但他心里惴惴,十分不安。
他见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还口吐芬芳,面色难看的躬身立在顾愈侧后方,轻声道:“太尉,对付这种人就得先敲碎他的骨头,要不让小的来?”
用刑这事儿毕竟不是顾愈的领域,他没多干涉,随口应了声。
狱吏从一边拿过带倒刺的长鞭,拧着嘴笑了笑,大跨步走上前。
顾愈在这些事上倒找不到什么快感,但非要让他生什么同情,倒也过于勉强。
大宁和大魏近年来摩擦不断,魏国骑兵今年除夕的偷袭使得大宁化兴州群内的一个小村庄人被杀了干净,其中妇人衣不裹体,死前皆受凌虐。
乱世当下,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黑沉沉的夜幕下,烛光浮动,像是九幽深渊下来的冥火。
离天亮还早得很。
丑时初刻,有人来报,说左佥都御史大人到了。
顾愈从牢狱出来,见到风尘仆仆的苏秋容,“你来得也太慢了些。”
苏秋容抚平因着赶路变得皱巴巴的衣襟,“你前几日递消息我便从临安出发了,这昼夜兼程的,你不谢便算了,还说嫌话。”
他和顾愈并肩跨进衙堂,颔首,和众人依次打招呼,“我本想在驿亭歇一晚再入城,耿平匆忙找来,是出什么事了?”
受牢狱阴森氛围的影响,顾愈眉间还凝着一片没散去的厉色,他简明扼要说了情况。
领头男人决绝赴死可能会影响到其余人的审讯情况,他们需在这事被察觉前,挖出尽可能多的情报,顾愈在案几后坐下,继续道:“我多年不在临安,官员关系复杂不明,需得你帮忙捋捋关系再向大魏人求证,以推测他们来此目的。”
苏秋容将官员名单扫视一遍,“其中官职最高的应是秦晖。”
“确是如此。”
苏秋容:“他这官职本就是萌荫来的,他上面还有个哥哥,在户部任职。”
顾愈手指在桌面有节奏的敲了几下,“他们是冲着军需粮饷来的?”
“单看秦晖的话,应是如此,不过还需多方确认。”苏秋容叠好折扇,扇骨在掌心敲了敲,继续道:“另他们想如何插手也还需查。”
县衙的烛火亮了一整夜,人进人出,行色匆匆。
顾愈和苏秋容一直在县衙待到辰时才得了空,县尉本想招待两人用饭,但顾愈在这个节点哪有心情听他吹捧,摆手拒了。
苏秋容对此也没什么兴趣,说了两句客套话,跟着顾愈一道往外走。
“去你宅里用早饭?”
顾愈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移开目光,稍作思索后,应道:“现在这个点已算不得是早饭了,再说了我没和钟娘说要回去,就在外面用得了。”
不无道理,苏秋容潇洒的挥了挥折扇,“你比较熟,看看去哪儿吃,带路吧。”
顾愈领着苏秋容进了临街的云埔茶楼,这家茶肆算是附近最大也是最出名的,共有三层。
最高楼往下,坐在外侧可以看见附近许多茶楼的屋顶与行人风景,坐在内侧走廊栏杆边,可以看见热闹的一层大堂和穿着长袍正在说书的先生。
酒楼茶肆多有唱戏或说书者聚集,梁普氛围向来如此,日头已高,茶肆里人声鼎沸,说书先生唾沫横飞,抑扬顿挫讲着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