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甄见他重新闭上眼,不愿说话,便自己开口解释道:“这位……先生是中毒了。”
“朝暮乃是一种奇毒,来自江南苗族蛊毒下形成的一种奇毒,中了此毒,人便会慢慢虚弱,短者一年,常年三年,便会慢慢虚弱,直到死去。”
路杳杳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阴险的毒物,杏眼微睁,突然看到床上江月楼这般虚弱的模样,沙哑地问道:“那他?”
“毒入心肺,怕是……”叶甄手指微颤,他扭头,强忍着颤抖,“你,你中毒多久了。”
“八年了。”高个侍卫说道。
“八年!”
“八年。”
路杳杳和叶甄齐齐喊道。
“是啊。”高个侍卫被吓了一跳,小心说道,“说起来也是可恶,江先生本在甘州生活,在当地也算是名士,奈何因为一些小事得罪了黎家,黎家招揽不成,便心生毒意,划画了先生的脸,还喂下毒药,也是先生命不该绝,逃到鄯州,最后被殿下所救。”
“这些年殿下也是寻了不少大夫,奈何都没有办法。”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又心疼地说道。
“到哪一步了?”叶甄摸着胡子,上前一步,仔细问道。
江月楼抬眉,呲笑一声:“不是说你专治外科吗,怎么连毒也懂。”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路杳杳,目光冷淡而随意。
叶甄一愣。
身后的路杳杳同样不解地看向叶甄。
叶甄尴尬地笑了笑:“老夫虽擅长外科,但听闻此毒已久,好奇而已。”
江月楼不再说话,显然已经耗尽了力气,眉宇都带着倦色,呼吸声都沉重了不少。
“这,你看……”高个侍卫犹豫地看着太子妃,“江先生吃了药一般直接休息了的。”
路杳杳看向叶甄,叶甄摇了摇头。
她愣愣了看了一眼已经闭眼小憩的人,微微失神。
当他这样沉默不语的时候,那种熟悉感越发明显,几乎要扑面而来。
可终究不是他。
她的哥哥怎么会这样看着她,怎么会露出这样讥笑的模样。
“正的没问题?”路杳杳脚步沉重地出了竹林,一时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情绪。
追寻哥哥踪迹八年,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可从没有像这次一样,不论是与不是,都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心底,让她分外难受。
“叶老?”她见人没人说话,不由又喊了一声。
叶甄回神,连连摇头:“没有,不是假的。”
“叶老在想什么?”路杳杳见他神色有异,不解地问着。
叶甄在沉思中惊醒,察觉到她惊疑的视线,像极了路相不经意打量人的模样,背后不由惊起一声冷汗,这才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神情,严肃说道:“担忧那位江先生的病情,朝暮是奇毒,刚才一时忍不住多想了一会儿。”
“那毒有解码?”路杳杳随口问道。
叶甄看着她,突然笑了笑:“也许有吧,只是还未被世人发现。”
“那真是可惜了。”她摇了摇头。
叶甄敛眉,眉心紧皱,直到上了马车都不曾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