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去前殿看看。wanben”绿腰看了眼天色,皱了皱眉。
“不急,我今日还想回家一趟。”路杳杳阻了她的动作,懒洋洋地剥了颗荔枝,“我本来以为我嫁入东宫是爹爹替我做的选择,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绿腰叹气“相爷不会拿这种事骗您的。”
“谁知道呢?”路杳杳嘴角露出一点笑来,眼底眸色却又格外冷静,“他骗我的事可多了。”
她腮帮子里塞着荔枝,一侧鼓鼓的,像只小松鼠一样,琉璃色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我爹宠我是真,利用我也是真,而且我仔细想了想,嫁入东宫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长安城中能与路家结亲的高门世家,十有都是和我爹有仇的,剩下的,我爹又看不上眼,算来算去算到太子头上也不奇怪。”
一直在身侧的卫风抬眸看向她。
眸色平静深邃,倒影着路杳杳的模样,明亮的瞳光能把人完全容纳其中。
“我大肆宣扬喜欢陇右道的事情。”她把嘴里的荔枝壳,用舌头从左边推到右边,斜眼笑扫了眼绿腰,“你觉得我爹不知道。”
绿腰不说话。
长安街头两个流氓打架的事都瞒不过相爷的耳朵。
“推波助澜嘛,要不就是早已决定好,要不就是不小心翻车了。”她眯了眯眼,含含糊糊地嘲笑着,“你看,他又在替我做决定。”
“可相爷总不会害您的。”绿腰细声解释着。
路杳杳笑了笑,她的目光落在卫风身上,盯着那双沉默的眼,浅笑着“他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和大哥说的。”
卫风半敛着眉,没说话。
“罢了,木已成舟,我得想以后怎么办。”她皱了皱鼻子,“准备点礼物,诗会结束我就去找爹爹。”
三人说话间,门口有宫娥说旭阳在门口。
紧接着红玉掀帘而来,斜了卫风一眼,红着脸低下头“旭日侍卫说可以出发了。”
“走吧。”路杳杳扫了眼铜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
这次温归远是微服出宫,马车也不再是驷马并驾的马车,而是一辆稍显繁华的马车。
路杳杳一掀开帘子就看到殿下已经坐在车内,月白色苏绣月华锦衫衬得面色如玉,腰间金玉腰带勾勒出一截精瘦腰肢,即使在狭小的车内也如青竹般挺立。
他抬头对着路杳杳微微一笑,顿时唇色绯然,如沐春风,若轻羽落在唇角。
当真是美色误人。
路杳杳不受控制地红了脸。
“出门前被政事耽误了。”他细声解释着。
“自然是政事要紧。”路杳杳安慰着,突然长叹一口气,眉心细细蹙起,“妾身今日打算回家一趟。”
“回相府?”他神情略带疑惑,皱眉,“可是宫中呆着不舒服。”
“是我母亲忌日要到了,如今家中只剩下爹爹,怕他政务繁忙又要操心此事,累坏身子。”路杳杳眼皮极薄,情绪微微波动,眼尾就会泛起一片娇艳的红意。
温归远露出歉意,递上一方帕子“如果需要孤做什么,尽管差人来即可。”
路杳杳擦眼泪的手一顿,眼尾微微下垂,半阖着眼“多谢殿下。”
今年的荷花宴就开在尧王所建的菡萏院中。
这是每三年一次的秋闱前必备的一次宴会,每次都有书生在此扬名。
路相路寻义当年便是在这里舌战群儒,一战成名,最后在当年大考中一举高中状元,可谓是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