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出一道豪迈笑声:“你这丫头现已尊为丐帮帮主,谁敢惹你?又请我主持什么公道?”正是洪七公声音。
黄蓉推门而进,笑盈盈道:“全真教弟子众多,天罡北斗阵厉害得紧,若无您撑腰,我可不敢去惹他们。”
洪七公正于桌前啃着鸡屁股,没注意到黄蓉身后苏灿二人,笑道:“全真教那帮牛鼻子又怎么得罪你了?师父给你出气。”
洪七公知晓全真教行事素来侠义,见黄蓉笑语盈盈,只道她又来说笑,便顺着回话。
洪七公话音甫落,瞧见紧随黄蓉而入的苏灿,面露喜色,道:“哈哈,阿灿也来了!”
苏灿叉手一礼:“晚辈见过洪老前辈。”
杨过在一旁听得真切,心知眼前之人就是传说中的北丐,忙行礼道:“见过洪老前辈。”
洪七公不认识杨过,见他衣衫褴褛,只道是帮中后辈,笑呵呵道:“免礼免礼。”
黄蓉道:“这孩子叫杨过,是我送去全真教学艺的,一别数年,今日相见,竟成了这副模样,小师弟还打趣说若给他绑上几个布袋,俨然便是咱们丐帮弟子。”
“我有心找全真道士理论一番,又恐伤了靖哥哥他们之间的交情,您可得给我做主。”
洪七公闻言心下惊讶,这杨过既拜入全真教,怎的搞成这般模样?问道:“你且说说,全真教怎么虐待你了?”
杨过回道:“全真教没虐待晚辈,是晚辈恨郝大通滥杀无辜,自反出教。”
杨过此言一出,洪七公神情一肃,道:“你说你已自行反出全真教?”
“是。”
杨过不明所以,只有应答。
黄蓉亦心下惊讶,她可不知杨过竟然叛教而出,武林中师徒之分何等言明,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向来只有师父将徒弟逐出师门,岂有徒弟自行叛出师门之说?
黄蓉暗暗后悔,早知这一茬,她决不带杨过来见洪七公。
洪七公一向为人端正,岂会给杨过这等欺师叛教之人撑腰做主?
果然,只听洪七公呵呵一笑,道:“蓉儿,似这等人物,原与黄老邪脾性相投,你又何必来寻老叫化?”
言罢,竟不再向杨过瞧上一眼。
杨过心中有气,暗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大侠,名满天下,孙婆婆不过一山野老太,区区无名之辈,给人打死了,自无关紧要。’
又想:‘只恨我武艺低微,不能报仇,唯愿郝大通这贼厮长命百岁,能让我日后手刃仇人,以祭孙婆婆在天之灵。’
黄蓉见气氛不对,忙出言缓和,直到洪七公面色稍愉,这才松了口气,带着杨过告退,只留下苏灿在屋内与洪七公畅谈欢笑。
黄、杨二人出了客房,又走片刻,黄蓉道:“过儿,洪公公心地是好的,叛教欺师,原是大罪,你与全真教恩怨如何暂且不提,决不可记恨洪公公。”
黄蓉心思何等机敏,适才于屋内瞧杨过神色转变即大致猜出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