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立夏,何玉徵也没想到这么早,就能见到她。
卫满月一袭青色曲裾,只在裙角绣着合欢花,戴着一对珍珠耳珰,头上簪的是清晨刚采的杜鹃。
两人在厅中迎面相遇,何玉徵看见是她,愣了愣神。
卫满月没有注意到人,匆匆而过。
何玉徵来不及唤住她,又不好随行,只在厅中找人打听,今日呦鹿楼可有事?
得知今日有会,何玉徵也不急,他到茶室,静坐饮茶。
“茶公子”朱寅对他点了点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位何公子,寡言少语、安静少事。
每日不拘是什么时候来,坐着喝着他的茶,不曾点评。
但他总会在要走的时候,买到他那天认为泡得最好的一盏,带上一罐回家。
无论价钱几何,他面色不改,如常买下,次日再来。
这样的贵客,想来是谁都乐意碰上的。
三皇子朱致那边,何玉徵也去了。
若是朱致得空,他就让他画上一幅,付钱,然后便任由他们摆在楼里。
若是有人在,他就乖乖在一旁观摩。
朱致画得累了,跟他探讨画技,何公子不会侃侃而谈,但凡开口,一针见血。
皇子们对何玉徵印象都不错,只是跟火哥谈及的时候,一向温和周到的火哥,面无表情,走了。
留下两位皇子面面相觑。
这位何公子堪称是“梦中情客”,事少、爽快、钱多,消费自觉,火哥作为账房管事,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直到,这一日,他们看见卫满月开完会,耷拉着脸,何玉徵上前搭话,然后……
两人就一起走了。
卫满月几乎可以说是迫不及待跟着何玉徵……走了?
在茶室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的兄弟俩,对视了一眼,两人立刻兵分两路。
朱致去找火哥通风报信,得到火哥面无表情一句:“知道了”。
便无下文。
朱寅则是跟茶室管事说了一声后,跟在了骑马的一男一女后头。
卫满月拿出的策划今日总算没有挨批,但是还是被写上了修改意见,退了回来。
她总结自己有进步但不多,丧着气辞别舅舅出来,正好被守株待兔的何玉徵捞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