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潇潇看着欢乐跳脱,实际上却并不是个多话的人,相反大多数时候似乎都沉静在自己的世界,潜心观察着与周围的一草一木。
到了地点,童潇潇又扬起了笑:顾哥哥,这周日下午两点,在我家不见不散哦。
她的手指着车外一座三层别墅。
这座别墅立在半山腰,并不如何雍容华贵,相反颜色活泼明亮,院落错落有致地立着两排竹叶,翠绿的叶片交缠着延伸到门口,形成了一个圆拱拱的门,像是远离喧嚣城市的自然桃源。
顾以巍顺着她的手望过去,却只觉得看见了即将吞噬他的深渊巨口。
而眼前少女的笑容一如清晨朝露,初升太阳,美不胜收。
顾以巍起身,拨开了谭臻的电话。
谭臻还在忙画展的事,身边还吵吵嚷嚷的,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而清晰:老公,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以巍下意识带了一丝笑,他迈开长腿走向电梯间:没什么,有点想你了,老婆。
谭臻翻没好气道:想我还需要打报告吗?自己好好想。
顾以巍温和道:我今天晚上临时去隔壁市出差,可能回不来了。
谭臻那边实在太忙,抱怨了两句就挂了。
顾以巍嘴角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电梯四壁清晰地映出了顾以巍的每一丝表情。
他有些愣,原来和谭臻撒谎时自己是这样的吗?
眉峰微扬,眼角弯起弧度,幸福和温柔似乎融化在每一丝笑纹里。
这张脸被岁月赋予了所有的优待,一如既往英俊而优雅,然而内里却渐渐腐蚀,腐烂发臭的气息即将要透过光鲜亮丽的皮肉溢出来。
然而别人嗅不到,没人嗅得到。
顾以巍垂目自嘲一笑,再抬起眼来依然意气风发。
一点五十五,顾以巍准时出现在了锦城别墅。
不出他所料,别墅安静无比,周围只有簌簌风声,没有半点生日宴会的影子。
竹门还大大敞开,顾以巍走了进去,敲响了别墅的房门。
敲了几下没人回应,顾以巍也不着急,静静立在门前等待。
好一会儿,房门才打开了,出现了睡眼朦胧的童潇潇。
此时的她并不像之前几次见面那样精致到了头发丝,但仍然透着自然随性的美。
顾以巍这才发现,一味扮乖并不适合眼前的少女。
少女不施粉黛,脸孔嫩白,瞳孔乌黑,眉毛肆意而张扬。此时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却透着一股吸人视线的野生美,又带着天然的娇憨。
童潇潇穿着松垮的睡袍,揉着头发看见顾以巍眼前一亮:顾哥哥,怎么这么早。
顾以巍抬起手表:一点五十九了。
他扫了一眼空旷无人的客厅,扬眉淡淡嘲讽:你的生日宴会?
童潇潇毫不脸红点点头:对啊,只邀请顾哥哥的生日宴会。
顾以巍懒得戳穿她:伯父伯母不在家?
童潇潇转过身,声音有些轻:不在,我一个人住。
顾以巍便噤了声,一个未成年的女孩独自搬家单独住在一起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他是听说童伯父伯母家里关系不怎么好,但没想到和唯一的亲生女儿关系如此僵硬。
顾以巍顺手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礼物盒:生日快乐,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