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相爷把锦绣阁最好的绣娘全都请来了。”红玉性格活泼,眼睛都亮了起来,“足足三十个呢。”
绿腰心中一咯噔,闻言悄咪咪地抬头看了眼姑娘。
谁知,路杳杳单手撑着下巴,脸上也是颇有兴趣“行吧,安排下去吧,过几日我也去绣几针,图个喜气。”
红玉哎了一声,兴高采烈地走了。
“既然木已成舟,那我总是开开心心的,再说了你看太子至少长得还不错,不亏。”路杳杳既来之则安之,懒懒地说着。
“姑娘想得开就好。”绿腰欣慰地说着。
路杳杳原本以为待嫁的日子是无聊的,不曾想皇家婚礼比自己想的要复杂许多,不仅她忙得脚不沾地,路相甚至请了二房夫人来主持,自己也是亲自开了仓库准备嫁妆,这才堪堪压住阵。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之后终于到了五月初八亲迎的日子。
天还未亮,长安城主干道上挤满了人,火树银花自城西一路蜿蜒自城东,尾巴后到处是小朋友跟着跑,各处高楼屋檐下都挂着华丽的花灯红绸,随风而动,绚烂异常。
一声鼓响,鼓声余韵在空中回荡,玄武门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开了。
两列整齐划一的玄甲士兵踏着微亮的天色,率先策马而出,每个人都是千挑万选的容貌出色之人。
千呼万唤的太子殿下骑着高头大马,头戴金龙玉冠,身着大红色四爪金龙金丝礼服,策马而出。
身后有人提着一只大雁的笼子,大雁在笼中扑腾,提着笼子的人却是手臂极稳,丝毫没有晃动。
很快,太子殿下那张俊美容颜瞬间在人群中议论开来。
紧跟着他后面的是一辆豪华车辇,驷马并驱,这便是太子妃的凤驾。
路府,路相很快就收到太子出宫的消息,连忙派人去后院催了一下。
这边,路杳杳一大早就被拉了起来,任由喜婆在脸上涂涂抹抹,最后喝了一口绿腰递来的浓参茶,这才倏地清醒过来。
“太苦了吧。”她吐了吐舌头。
“别动,涂口脂了。”喜婆连忙说着“老婆子给各家当了五十多年的喜婆,都不曾见过这般好模样的。”
太子妃的褕翟花钗一样不落地落在她身上,层层叠叠,繁琐华丽之极。
只见她头顶凤冠上大花小花各九树,外加金玉宝钿九支,翠云博鬓,描金额珠落在眉心,身上青丝绣翟衣、玉色线罗中单、青丝绣蔽膝花纹艳丽,金丝描边,华丽尊贵。
“来了来了,殿下的车辇马上就到了。”红玉兴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绿腰赶紧把红绣团扇塞进她手中。
没多久,就听到敲锣打鼓之声清晰而热闹地传了进来,小院的气氛却是更加安静了一些。
喜婆见多识广,连忙口若莲花地说着吉利话。
此刻,哪怕路杳杳往日里表现得再淡定,到现在也不由紧张起来,嘴角抿紧,扫了眼门外。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
“姑娘,起身了,要和相爷请辞了。”绿腰亲自握着她手臂,低声说着。
路杳杳起身来到门口早早摆起了八屏鸟毛立女屏前,路寻义的身影倒影在屏风上,再往外看去,便是各色各样的人站在小院之中。
人声鼎沸。
“吾儿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
“敬恭听宗尔父母之言,夙夜无愆,视诸衿鞶。”
两人分别行了一礼,这才听到傧者喜庆的恭贺声,人群中传来热烈的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