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记你是为什么而来的,你母妃含恨而死,你是她拼死保护的儿子。”
温归远听着耳边的话,第一次觉得如此刺耳,自小陪伴着他的压力再一次压在他身上。
“杳杳很好。”他低声说道,声音微不可闻,唯有面前之人听到。
“可她只是你的刀。”
路杳杳呼吸一怔,眼尾瞬间泛开红意,琥珀色的瞳孔染上红意,那七个字好似一把刀插在她心尖,一把又一把,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让她连呼吸都带着疼。
原来,原来我只是一把刀。
原来懵懂是假,体贴是假,保护是假,欢喜是假,连娶她都是假的。
原来,只有她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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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娘娘怎么了?”
绿腰正在指挥着黄门把东西搬到马车内,一回头就看到路杳杳失魂落魄地沿着游廊走了回来,不由心中一惊。
午时的日头格外热烈,刺得人睁不开眼,屋檐古铜风铃在日光下炫出耀眼的光,秋风瑟瑟,铜铃铛铛作响,日高花影重,秋日虫鸟蛰伏在树丛中。
路杳杳虚幻空荡的视线,终于微微凝聚起来,看着面前着急的绿腰,嘴角扯开一点笑来,却不知道笑容僵硬难看。
绿腰脸色微变,娘娘眼角通红,眼眶湿润,一看便是哭过了。
“娘娘不是去殿下那边了,可是……吵架了。”绿腰觑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
路杳杳面无表情地回了内室,面色平静地坐在罗汉床上,大红色衣袍如花般散开,金丝花纹在日光下熠熠生光,闪亮却毫无生机。
“没事。”她视线微微一动,盯着手边的绣篓,低声说道,“就是觉得爹爹说得对。”
绿腰看她的模样哪会觉得没事,急得都要哭了:“娘娘到底怎么了?若是殿下欺负您,我们去找相爷。”
路杳杳笑了笑,眉眼弯弯,眼尾大片晕开的红意却又不由下垂,连着眼皮下的红痣都没了以往的光华。
“哪里有错。”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绣篓中被压住半个身子的荷包,五彩细丝绣成的并蒂莲,含羞待放,颜色鲜艳,此刻却灼得她眼底生疼,只觉得刺眼。
“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她伸手拿起荷包,看着荷包上耳鬓厮磨的鸳鸯,娇艳欲滴的并蒂莲,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绣的,拆拆补补,做了她一个月的时间。
这件事情,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期待,自然也从没有这样的难过。
“娘娘说什么?”绿腰只见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听清她说的话,“啊,娘娘,娘娘你做什么啊。”
她看着路杳杳拿起剪子竟然把那个荷包拦腰剪断,大惊失色。
“因为没用了啊。”路杳杳看着那剪子把那对缠绵交脖的鸳鸯齐齐封开,五彩细线瞬间崩开,乱了一片针脚。
“因为骗人总是没有好下场的。”路杳杳盯着残破的荷包,喃喃自语,眉心皱起。
“因为我输了。”她自嘲着,眼尾却是露出悲戚之色。
“爹爹真聪明,竟然又算到了。”
绿腰吓得面色惨白,肝胆俱裂,看着路杳杳魔怔一般,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她把手中一分为二的荷包扔回到绣篓中,面色的悲戚之色逐渐被冷静代替:“把东西都烧了吧。”
绿腰不敢多话,提起绣篓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