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就来了一个田卒。
他穿过一片片的芦苇,小心翼翼的走到黄弘身边。
“弘爷,我今日也要割苣,这些小事就交由我来做,您暂且先去歇了吧!”
说罢,伸手上来就想接黄弘手上的镰刀。
黄弘瞥了他一眼。
这田卒年级不大,约莫二十岁不到,但颧骨突出,眼窝凹陷,皮肤蜡黄,头发隐约有些泛白。
他微微叹了口气,胳膊一抬,躲了过去,“我还是更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做。”
虽然他对这些压榨性的工作十分厌恶。
但若是让他剥削其他田卒,帮他做活,这等扒皮拆骨的事情,他实在是做不出来。
尽管,黄弘知道他已经在伙房里剥削了其他人,但这也是没得办法的事。
“可,可是”
那田卒眼神呆滞的转了一下,显然是没遇到过这等事。
孔叔虽然看起来与人和善,但从来不会自己亲手做事。
每日都是把活计甩给身边的田卒,就坐一旁休息。等到点卯的伍长走后,就干脆摇摇摆摆地回房了。
久而久之,他们自己也习惯了,所以看见黄弘一来,他便下意识的上前接手。
“放心,我不会找你们麻烦的,我又不是没手没脚。”
黄弘见那田卒还呆愣在原地,又强调了一次,这次语气严厉了几分。
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被黄弘的语气吓到了。
那田卒点了点头,走进了芦苇深处,自己去割芦苇了。
黄弘叹了口气。
这些人被常年压迫,已经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奴性。
但他无力去改变这些事情,他能做到的只是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太阳越来越高,空气变得越发炙热。
黄弘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将割好的芦苇捆好、背上。
向军屯入口的烽燧台走去。
他要把这几捆芦苇,放到那里的储藏室去登记。
只有这样才算做完了这次的活计。
一路直行,到了烽燧台旁的储藏室。
他先是在值守的燧卒那登记好了姓名、时间和芦苇捆数,然后领了储藏室的钥匙。
储藏室就在烽燧台的正下方,与军屯大门只有一墙之隔。
开锁,打开木门。
储藏室不小,摆放的都是芦苇、柴草和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