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不管你了。”派蒙就算赌气也没离开,她在给我最后一次接受帮助的机会。
这种好意,不是我能承受的。
分析她们过去做的事,旅行者其实很少思考她处于局中是否被人利用。
她总是看见了听到了需要帮助的声音,然后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挺身而出。
我有时会觉得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就是什么都不说。
因为她从来没忘记最初的目的,她一直在路上,与无数人相逢,不必在意立场,不必在意心肠。
我畏手畏脚,充满顾虑。或许我永远无法达到她的豁然,就像我此刻坐在她们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说:“客栈有医生。”
“那你不需要再去青墟浦吗?”
“协会会和他们交涉,我当时最靠近机关,总务司应该也在找我。”
荧问:“那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吗?”
我咽下那句不用了,让她们将我在望舒客栈的事告诉总务司,总有人要去说这件事。
“拜托你了。”
荧点头,带着派蒙离开了,她们还体贴的关好了门。
桌上是凉透的饭菜,我放下筷子,在逐渐漆黑的房间里坐了一宿。
荻花洲有时会在野外传来诗人奏响的笛声,那声音舒缓悠扬,治愈着行人旅途中的疲惫。
我不擅长应付交际,也不擅长去维护一段友谊。更多时候,我会在对方露出长期联系意愿的同时自己离开。
比起建立,我在搞砸事情上应该说是天赋异禀。
并不是我对一个人的生活有着特殊偏好,而是那些交际没有必要。
值得庆幸的是,通过接触,旅行者比我想的还要高尚,这样最好。
总务司这次来的人不是文渊,而是一位自称夜兰的成年女性,“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的原因。”
“知道。”
夜兰坐在我面前,也不嫌弃昨夜的剩菜摆了满桌。其实她并不在意我说的话,或许也不需要我的解释。
在她的思维和逻辑之后,往往都由相当充分的情报和逻辑支撑。
“你能说说,当时触发机关的情况吗?”
她一直在观察我的微表情。
“如果我说是意外……”夜兰的表情毫无变化,她的内心是坚定的,并不会因为几句狡辩松动。
但这对我并不是个好的信号。
在总务司负责阴影里的东西,夜兰不会不知道稳住目标对象最优的做法是什么。
而随着我的试探,她连象征性的惊讶意外一类的情绪都没有。
也就是说,目前的我,要么已经被对方掌握了足够扣押下来的实际证据,要么已经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了。
我更倾向于前者,因为我不相信,夜兰会犯放松警惕这种低级错误。
但这点需要证明。
“青墟浦历史有几千年,有些机关在暗处也很正常。”
“所以你能解释,为什么从哪儿经过的所有人,只有你触发了机关吗?”我没有接下去,关于这点,我也一头雾水。
就在我以为夜兰准备翻脸的时候,她突然问了我一句:“你要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