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南城的郑屠子么?得嘞,就他了。
如果是一般的惯偷,一定不会是找这种膀大腰圆凶相毕露的对象行窃的。可是对于杜威来说,只要是一脸哀相就成了,不管是谁走了背字儿都是一样。偷他娘的。
杜威搓搓手,一脸得意地看着胖道士,还挤了挤眼睛,那意思你就瞧好吧。拍拍屁股上的土,头也不回地就朝着郑屠子的肉摊去了。
胖大道士也乐了,哈哈~小子你就找倒霉吧。
-------------------------------------
“呦~郑老板,生意兴隆啊。”
杜威和这郑屠子还真有过几面之缘,都是赌场里的常客。不过也就是面熟,算不得什么交情。
“老板哪,你来点什么?看看这上好的肋排肉……哦,是杜哥儿啊。”百无聊赖的郑屠子还以为有生意上门,赶紧一脸堆笑地转过头来。
一看是杜威马上就没了兴致。这帮城里的小混混偷鸡摸鱼、耍钱赌博是有的,唯独不会自己起火,显然不是主顾。
“郑老板,我~”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郑屠子明显心不在焉。既然不是主顾,那还不如瞄一瞄这大街上踏青逛庙会的大姑娘小媳妇呢,说不准那个小兰今个也会出来逛逛呢。
杜威善于察言观色,见这猪哥的贼眼一个劲儿地往往玉春楼的方向喵,两眼直勾勾、色眯眯的,脸上还带着说不出来的猥琐贱笑,就知道这货春心荡漾没惦记好事。
杜威一边跟郑屠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撒么着。
肉摊的台面下头系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粗布口袋,口袋鼓鼓囊囊的,正是换找零钱的钱袋子。望着这油花花的钱袋子,杜威有些嫌弃地撇撇嘴。
‘今天不为钱财,只为打赌。就是他了。’
杜威一脸神秘地道,“诶?郑老板,我听说那玉春楼的春梅姐姐要从良了,这事儿你知道么?”
“啊~!有这回事?”一听这话,郑屠子立马瞪圆了眼睛,“你小子不会是骗我的吧”
“千真万确啊~!我和那玉春楼的小桃红乃是同乡,都是她告诉我的。”杜威说得煞有介事,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
“嘶~啊!这是为何啊?小梅他……呃春梅姑娘冰清玉洁、品行高洁,又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冰清玉洁,品行高洁?这都是形容青楼女子的词么?嘿~
这郑屠子俗人一个,逛了几回青楼竟然也学会掉书袋了。杜威听得暗暗好笑,脸上却还不动声色。
“你还不知道呢吧?”
杜威故意不往下说,把个郑屠子急得抓耳挠腮,“我的郑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听说那春梅姐姐有心上人了。”
“啊~!此~此话当真!”
杜威看这厮激动要蹦起来了,赶紧拉住他,小声地说道,“啧儿,你别嚷啊。确有此事啊,小桃红都告诉我了。说那春梅姐姐整日以泪洗面,说是与那情郎苦恋无果,整日茶饭不思,都消瘦了。”
杜威这小滑头混迹江湖最是懂得察言观色,看人下菜乃是基本技能。
这郑屠子家的悍妇半月前到玉春楼去捉奸,在春梅的床底下把郑屠揪了出来,搞到街知巷闻人尽皆知。杜威不过是新瓶装旧酒,就把郑屠子灌蒙了。
只见这呆瓜立时双眼就没了神采,一脸的生无可恋的丧气模样。
嘿嘿,没想到这郑屠子五大三粗的,居然还是个情种,老子可没心情陪你个惆怅。
杜威心思电转手里头可没闲着,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去解那钱袋子。
“诶呦,郑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莫非那春梅姐姐的情郎就是……”
“可不就是我么~!呜呜呜~我的春梅啊。”郑屠子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杜威暗叫一声不妙,这憨货也是真不嫌丢人,在大街就开始嚎。幸好在他这摊子血腥味重,周围的人也不算多。
杜威决定铤而走险,继续手上的动作。这会儿天色已经暗淡了,再不下手可就要耽误与那胖道士的赌约了。
这郑屠的肉摊子分前后两进,后方是开间的收拾作坊,待宰的牲畜和条案都摆放在这,也是示意鲜活的招牌。